沐云书料到吴非衣没有陷入险境是不会相信她的,便叫阿泗守在书斋附近,见机行事。
阿泗这两日一直在隔壁茶楼盯着,见到书斋掌柜要对吴非衣下手,便准备去帮吴非衣脱困。
不料这时竟遇到了来茶馆吃茶的萧泽玖,本想低头避开,却被萧泽玖认了出来。
许是见他没跟在小公爷身边,九殿下很是好奇,非拉着他问东问西,听说他急着要去救人,说什么也要一起跟来。
“还望九爷莫要将这件事说出去,这小公子养家不容易!”
萧泽玖对沐云书为何要救这黑不溜秋的小家伙不感兴趣,只摸着下巴道:“小云云的朋友?小云云什么都好,就是这眼光……”
他“啧”了一声,没好意思把想法说得太直白。
想到这小土豆要去跳粪坑的情形,他再次嫌弃地扯起了嘴角。
“小家伙,下次可别这么想不开,你即便跳下去也逃不走,到时候被粪淹死,实在……”
想想都觉着窝囊!
被人左一个“小家伙”,右一个“小东西”的叫着,本就没什么好脾气的吴非衣虎着一张黑脸朝萧泽玖看了过去。
她抬头的工夫,萧泽玖正扯下脸上的汗巾,挑眉看向她。
男人白面红唇,还生着一双招摇的桃花眼,这样貌让她忍不住红了红耳朵。
好在跑这一路,她的脸本也是红的,不会让人看出端倪。
怎么说这人也救了她一命,吴非衣还是礼貌地道:“多谢公子相救!”
萧泽玖从腰上抽出一把折扇,敲了敲吴非衣的脑袋,笑道:“得了,九爷我日行一善,你也不必感激,爷还有事,回见了!”
阿泗知道这位爷向来是想一出是一出,说帮他救人,想也不想出了手,这会儿定是又觉得没意思,便问也不问就离开了。
他早已习惯九殿下这不按常理办事的脾气,朝着他的背影行礼道:“那九爷慢走!”
萧泽玖抬起拿着折扇的手朝后面摆了摆,大步出了巷子。
只是离开巷子后,他脸上那洒脱的表情瞬间不见,痛苦地龇起牙来。
刚刚他跟着跑什么啊?他堂堂王爷,怎么也跟逃命似的一阵疯奔!
上一次这样跑,还是将父皇玉玺掉在地上的时候!
好久都没这么跑过了,小腿都差点抽了筋,得赶紧找个地方坐下揉揉才行!
萧泽玖走后,阿泗垂头看向吴非衣,蹙眉道:
“吴公子,你这回可信了我家姑娘的话?要不是我赶来,你现在已经因私抄禁书的罪名被官府押起来了!你曾经为书斋抄写的那些书卷,全会成为你的罪证!”
涉及文字的事情可大可小,有人若想拿这个做文章,谋逆的罪名也扣得下来!
吴非衣眸色暗了暗,脸上显现出几分颓然:“这世道就不能给好人留条后路么?”
“后路没有,朝前的路早就指给你了,是你自己不走!”
阿泗无奈地抖了抖衣襟,“我们姑娘说了,她还有很多事要做,也就只能救你这一回,她也不是非找你帮忙不可,以后的路怎么选,你自己决定吧!”
说罢,阿泗也没等吴非衣回话,转身便离开了巷子。
吴非衣依旧坐在地上,怔怔地望着阿泗离去的方向,脑子很是混乱。
那位沐姑娘的人就这样离开了?他们可以用书斋的事情来要挟她的!为何没有这样做?
他们是真的要救陈大人么?她到底该不该再相信别人!
吴非衣费力地从地上站起了身,揉着酸痛的腿,小心翼翼地走出了巷子。
天色已晚,她不敢在城里多作停留,一路绕着小路出了城去。
快要走到黄青村时,竟瞧见柱子娘在村口焦急地四处张望着。
见到她走来,柱子娘眼睛一亮,忙不迭迎了上来。
“阿吴,你可回来了!你娘不见了,你快去找找你娘!”
吴非衣闻言,脸上的血色瞬间退尽,慌道:“我娘怎么会不见了?婶子,到底怎么回事?”
柱子娘苦着一张脸道:“我也不清楚,黄昏时我瞧你娘出了门,结果天都黑了也没见你娘回来,这才去你家里看了看,结果发现你家里没有人!”
吴非衣嘱咐过娘亲的,不能让她随便出门,吴非衣实在想不通娘亲怎么会无缘无故离开家。
顾不得跟柱子娘再多说,吴非衣撒腿就往家里跑,可到了家后与柱子娘说得一样,家里根本就没有母亲的踪影。
她脑子嗡嗡作响,比得知刘掌柜派人来抓她时还恐惧百倍,这么晚了,她娘能去哪呢?
吴非衣不敢停下,立即又出门寻人去了。
不到一个时辰,整个村子都被她搅了起来,可村子附近的每个角落她都找过了,始终没有发现母亲的身影。
一日里体会了数次绝望,一次比一次痛苦,吴非衣只觉得身上的力气全部被抽干,呼吸都是乱的。
村民们都出来了,但多数都在冷眼旁观,没几个帮忙的。
看到黄老大倚在墙壁看戏,吴非衣瞬间扑了上去,怒吼道:“是不是你把我娘带走的?你把她藏到哪里去了?”
黄老大一脸的幸灾乐祸,挑衅地对吴非衣道:
“你有病吧!谁看见我带走你娘了?腿长在她自己身上,是她自己走丢的,你们不会连这个也要怪到俺头上吧!要不你给老子磕几个头,老子考虑考虑帮你找找!”
有村民附和:“是啊,入夜那会儿我瞧你娘自己往村口的方向走了,跟黄老大可没关系!”
“听说西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