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这样的冷嘲热讽,单妙竹已经习惯了,她不想与绿屏争执,绿屏肚子里有王爷的骨肉,吵到最后,错的人只会是她。
可她心里并不好受,照顾一个怀了夫君骨肉的女子,她的心只要还会跳动,就会感觉到痛。
“你既然这么宝贝这个孩子,就不要再乱走了!我也乏了,实没力气陪你走下去,你若不听我的,我也没办法,反正出了事是你自己痛苦!”
落下这话,单妙竹便转了身,打算折返回去。
绿屏见单妙竹要走,急忙跨前了一步,喊道:
“王妃,王爷可是叫您好好照顾妾身,你把妾身带到这里来就要独自回去,你让妾身怎么办啊?”
单妙竹气愤地转过头来,看着悠闲摆弄着枝条的绿屏,怒道:
“是你自己要来这里,怎么是我带你来的?你想爬王爷的床,我随了你的愿,也会护你安稳生下孩子,你还想怎么样?”
绿屏从树枝上揪下来两片叶子,一点点的撕碎,洒进了湖水中,冷笑道:
“王妃生气了呢,真是少见,妾身还以为王妃什么都能忍呢!”
她缓步朝单妙竹走了过来,一边走一边低声道:
“可惜许多事不是忍忍就能过去的,王妃,不是我想怎么样,是你不该出现在王爷身边!你占了不该占的位置,当然要为此付出代价!”
单妙竹觉得绿屏的眼神有些不对,下意识退后了几步,冷道:
“我配不配做这个王妃,还轮不到你指手画脚,回不回去随你,我不奉陪了!”
说着,她便转身要离开,可还不等她踏出几步,手腕却被绿屏死死的握住了。
绿屏盯着单妙竹,抖着声音道:“单妙竹,你猖狂什么啊,你虽然嫁给了王爷,可贤妃娘娘没有一日承认过你的身份!要不是你,王爷会娶个门当户对的姑娘做正妃,纪家出事的时候也不至于无人相帮!你几乎断了王爷成为储君的希望,你知不知道!我不会让你成为王爷的障碍,为了王爷,我什么事都可以做!”
想到贤妃娘娘交给她的那张纸条,绿屏抖动的声音渐渐变得坚定起来。
除掉单妙竹,贤妃娘娘便会允她侧妃的位置,若王爷能娶到帮他成为储君的王妃,王爷登基后,她以后就会是后宫的四妃之一,也会成为像贤妃娘娘一样的人!
想到那样的未来,绿屏再没什么好顾虑的,假作慌张地看向身后的两个仆从,惊叫道:
“王妃娘娘,您这是要做什么?奴婢若有冒犯的地方求您海涵,奴婢知错了,求您放过奴婢吧!”
嘴里这样喊着,可她手上却使了大力气,猛地拖着单妙竹跳入了湖水里。
单妙竹本就瘦弱,又不会浮水,落入湖水中只顾得上拼命挣扎,完全没有反抗的余力。
两人身边的下人有两个被绿屏支走了,剩下的两人也不会浮水,急得在岸边团团转,却不知该如何是好。
而此时的绿屏已经托着单妙竹来到了湖水深处,她是会水的,却装作自己不会水,扯着单妙竹拼命挣扎。
她一边断断续续地喊着“王妃饶命啊”,一边扯着单妙竹的头发往水里按去。
下人看到这情形,只以为两人在互相拉扯,根本瞧不出绿屏在加害王妃。
慌了神的下人只能朝着周围大声呼救,希望进入林子里狩猎的爷们儿们能听到她们的呼喊,循着声音找过来!
两人在湖水里挣扎了好一会儿,单妙竹渐渐没了力气,身子也开始往下沉。
湖水不断往她的鼻腔和喉咙里冲击,压得她透不过气,她觉得自己好累,若留在这片湖水中,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也许王爷会以为她恶毒的想要害他的孩子,从而记恨她一辈子,不过她不用再看到王爷那冷淡的眼神,不用再为自己辩白一句,也就不会那么累了。
单妙竹缓缓地放弃了挣扎,透过清澈的湖水,望着蓝蓝的天空,脑海里竟浮现出了沐云书的样子。
她嘴角漫上了一丝苦笑,她跟云书说过要撑过去的,可她却没有做到,云书若看到她这个样子,定会恨铁不成钢吧!
若有再来一次的机会,她定要想办法成为像云书一样坚强的姑娘,将命运掌握在自己手上……
就在她意识逐渐模糊之时,竟听到耳边不断地回荡着自己的名字,莫非是鬼差来带她走了?一时间她竟不知道自己是该应还是不该应。
她好像被鬼差从湖水中捞了上来,肺子里再没了那种憋闷的感觉,让她觉着死亡也没有那么可怕。
“祁王妃!祁王妃!”
将单妙竹救起来的人并不是什么鬼差,而是一个相貌俊朗的青年男子。
他将单妙竹送到岸边,沐云书和方蓉早已焦急地候在那里。
“大哥,祁王妃怎么样?她……她可还有气?”
方蓉忐忑地看着自己的兄长,生怕方凌说出他们都不想听到的话。
从湖中救下单妙竹的男子正是方凌,他本已经随驾进入了围场,可离开后发现自己拿错了弓,这才折返回了营帐。
返回时,正好遇上了寻人的沐云书和方蓉,见她们一脸的急切,便也跟着寻起人来。
在林子里听到祁王府下人的呼救声,他们便急匆匆赶了过来,瞧见祁王妃整个人沉入湖水中,方凌顾不得多想,带着下人直接跳入湖水中救人。
当他与小厮分别将祁王妃和屏夫人救上了岸,祁王府的下人竟然全都围在了屏夫人身旁,生怕那屏夫人有半点闪失,反将真正的王妃晾在了一旁,丝毫不在意祁王妃的死活。
看着脸色惨白的祁王妃,方凌心里无端生出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