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时九和初雪一到,大家没说几句就纷纷借口离开,好让老先生和他的两个学生好好说说话。
“时九,听你祖父说你受了重伤,让人治了没,可有好转?怎瘦了这么多,孩子,吃苦了你。”
老人家看着判若两人的学生心疼的不行。
“已经好多了,就是吃药胃口不太好这才瘦了些,没事,回头等伤好了学生多吃些就胖回来了。”
梅时九也知道自己说得有些没说服力,可自己这样子,也找不出更有说服力的话来。
初雪也不想老人家太难过,更不想梅时九为难,上前拉着老人家东拉西扯问东问西的,叟和也知道这是有意错开话题便顺着她。
“先生,听闻金绝天去过一次慕山?他可有为难您老人家?”
提及金绝天,叟和神色有些复杂的摇了摇头,“那个罗刹王的确是个人物啊!他只是登门拜访,并未为难,波罗大军攻破都城之后,也没为难城里的百姓。”叟和说着看向梅时九,“对了时九,老夫来之前专程去了一趟都城,去府上看了看,你放心,老太君她们都安好,让你们放心。”
“辛苦先生了。”
叟和摆手,“早就想去都城看看,只是…哎,如今大元形式不好,这次圣上亲自带兵至此,应该是有一场大仗要打吧,这战事老夫就不多问了,时九啊,你现在身子有伤,可是不能再上战场,还有雪丫头,你一个女儿家的,再本事也终究是女儿身,战场上可不是闹着玩的,你要不先跟老夫回慕山?”
老人家也是操碎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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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放心,我正想着,这两天可能去越州看看姑姑,正好离得也不是太远,回头再去慕山陪先生,对了先生,师父说他这次同你一去去慕山,这一趟他跟着学生在外跑着实辛苦,让他老人家好好歇歇。”
初雪知道,她若是跟着他们一起去苍川,一个个都要替她担心,所以她还是自觉些。
“这么久没见你姑姑,的确是要去看看,她怕是日日担心着你,你这丫头,说是去西北,怎么还跑到波罗去了,老夫听着就…”叟和拍了拍胸口望了初雪一眼。
“先生,学生这不安全回来了吗?”
“你啊…”老人家一脸无奈,干脆一时不理她,转头跟梅时九聊起正事。
“时九,这一场大战之后,是不是就要定下大局了?”听说各处都在动兵,动静不小啊。
梅时九微微颔首,却是没多说,他相信先生也猜到了一些。
“这天下自古便是如此,分久必合合久必分,身为大元男儿,你无愧于心,尽力就好,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啊!”
叟和伸手拍了拍梅时九的肩膀,听得出,老人家对大元的解决也不是太看好,他也是大元人,一样不舒服啊。
“先生放心,时九明白的。”
“许久没跟你下棋了,现在可有空,咱们两对弈一局如何?”叟和收拾心情,再见自己的得以门生,心情异常复杂,不欲多说,只想好好与对方坐一会儿。
这样子看着太叫人心疼。
“好!学生也许久没和先生对弈!”
看两个人都有兴致,初雪立刻招呼人拿来棋盘棋子帮着摆弄好。
观棋不语,她就在一旁安静伺候着。
“置之死地而后生,时九,你这一子落下去,也可能是有来无回啊。”
大帐里一直很安静,直到棋局快结束,叟和才缓缓开口。
梅时九执子而望,听罢依然不带犹豫落子,“落子无悔,已无退路。”这的确就是赌,赌赢了,大元也就赢得了生机,输了,那就…输了。
叟和捏着胡子点了点头,捏着棋子看着棋盘。
“先生请!”见老人家不落子,梅时九做了个手势。
叟和将手中的子往棋罐里一丢拍了拍手起身,“罢了,这一盘棋先下到这,回头等仗打完了,咱们再续上,雪丫头一直看得认真,这丫头记性好,定是记住了,回头让她复盘就是。”
“也行,你们两都别累着了,回头再下,我都记住了,到时候我来复盘。”初雪连忙接话,笑着帮着收拾起来。
梅时九目光落在棋盘上含笑点头,若是此战之后他还有幸活着,一定陪先生棋盘厮杀个痛快。
“时九,你还有事就去忙,老夫和这丫头说几句话。”
“好,一会儿学生再陪先生用膳,初雪,陪先生到军营里走走,这时节天气正好。”
“好,师兄先去找圣上他们忙正事吧,我陪着先生。”
正好,她也有事要请教先生。
初夏微暖,晓风拂面最是醉人。
大军扎营的地方四周山清水秀,放眼望去一片翠绿让人身心愉悦。
“让先生担心了。”
初夏扶着叟和在军营附近随意闲逛,就如当初他们在慕山村中一样。
“知道我们会担心,怎么还去了?你胆子可是够大的,去波罗跑跑生意也就罢了,你还跑到人家皇都城去了,不仅如此,还挟持世亲王妃,你说说你这丫头,你怎就这般胆大不要命?你哪怕是算错一步就死无葬之地了。”
只有他们二人,叟和说话也就直接多了。
“师父他老人家都跟您说了?”初雪一脸卖乖的看着对方,带着几分软绵撒娇的口吻。
“哎,你这丫头,怎么说你好,迟早让你吓死,罢了,懒得说你,自来就是个胆大的,倒是你师兄,为师今日瞧着他…为师心里难受啊,可这人啊,生死有命!雪丫头,听说你师兄是伤在头部,是不是…治不好了?还有…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