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幅画,能给我吗?”
黎顺水点头如捣蒜,只要她不哭,什么都给。
“这是你府上,我这算是借花献佛,像…吗?”这句话多少问的有点小心,心里也莫名紧张。
仅仅凭所听描述和想象画出来的,能像吗?
初雪轻轻摸掉眼泪,含笑点头,“嗯,很像,比我画的像太多了,我师兄便是这样,这眉眼,这神韵都让你画出来了。”若只是容貌像也就罢了,连神韵都如此相似,除了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人,是很难画出来的,他画出来的,不是皮相是骨相。
黎顺水目光移到画像上,真的很像吗?
这就是她口中的那个梅时九?
“我…”他平日几乎没有画过什么画,可刚才画这幅画的时候他就发现了,他从前应该还算是擅长此道的,所以才会落笔这般顺畅。
“你就是师兄!你相信吗?”
初雪突然定睛望着对方,异常认真的问着。
被她这般直接的文化吓了一下,黎顺水一时不知的如何应答,可是对上对方的目光,他又不想逃避,或者说,无法逃避。
看到对方眼中的自己,黎顺水也回的认真,“我相信你!”
他不说旁的,也没有正面回答,只说他相信她。
因为他知道,她聚不会随便找个替代品,更何况他们容貌如此不像的情况下,至少他知道,在她眼里,在她心里,他是真的很想很像梅时九,或者不能说像,而是认定,认定他就是。
所以他相信她。
初雪明眸一笑,眉角舒展。
这就是她师兄。
“以后别哭了。”
黎顺水也不知道自己为何突然来这么一句,说完自己都觉得有些尴尬。
“好!”初雪一脸认真的答应。
“我……跟你…说说工事好不好?”
黎顺水一时尴尬,想要暂时错开话题,虽然他说相信初雪,可是他真的想不起来,只是因为相信她,所以,他现在愿意成为她眼里的师兄。
“不急!这些事都不着急,一会儿再说,刚才是我失态了,让你笑话了,你在戍城还习惯吗?你身上那些伤还疼不疼,现在头还会疼吗?你的脸……”
初雪吸了吸鼻子,说好不哭的,今天怎么就这么忍不住,她从来都不是一个情绪化的人,也从来都不是个爱哭的,今日不知是怎么了。
突然落在手上的脸,让黎顺水整个人都僵了一下,从脖子往上一下全红透。
初雪却没有收手的意思。
“不…疼了,早就…不疼了。”
黎顺水也是第一次发现他竟是个结巴的。
“我知道你现在想不起来,文郁都跟我说了,说你当初受伤的时候,救你之时黎丰年应该给你用了什么药,所以导致你记不起以前一些事,但是很多东西都是刻在骨子里的,你一定也有感觉,你读书习字的时候,你为人处世的时候…你相信我,你就是师兄,我陪着你慢慢恢复记忆,就算…就算你永远记不起来,没关系,那我们就从今天开始重新认识,好不好?”
初雪头一次对一个人这般小心,甚至带着几分恳求。
黎顺水如何拒绝的了?
看到初雪的眼睛,头就不自觉的点了点,“…好!”
这一刻,他突然觉得,便只是个替身,他也认了。
突然很想想起一切,想起从前的以前,又突然很害怕、很害怕,若他不是梅时九,至少这样,他还能与她如此亲近。
他不知道,在梅时九心里,她对他来说意味着什么,但是此刻,他十分清楚,眼前这女子对他来说意味着什么。
是他的劫,命中注定逃不掉的。
“刚才不是说了不哭吗?”
看着初雪眼角再次滑落的泪珠,黎顺水一时间又慌了。
初雪赶紧擦拭点头,“嗯,今日着实有些失态,让你笑话了。”
说完深吸一口气,她的确需要冷静一下,否则她不敢肯定她会克制不住做出些什么吓到他。
他在没有想起从前的情况下还能选择相信她,这已经很好了,只要她心里能确定他是就好,没关系,来日方长,她和他还有很长很长的时间可以慢慢相处慢慢弥补,即便他想不起她也没关系,只要她认定就好,她会他们之间的缺憾都补回来。
她很清楚,她并非抓到了救命稻草,并非因为他像,而是因为,她确定他就是师兄,因为感觉不会骗她,她与他在一起那种感觉,让她十分笃定。
“没有,我也很开心,我相信你相信的,即便现在我想不起,或许以后也会一直想不起,但是从现在起,我会尽一切努力,把他想要对你的好续上,让你没有缺憾。”
一个人没有过往,不知自己曾经是谁,人生始终是不完整的,但现在似乎没所谓了。
初雪怔怔望着对方,她本来想着,对方会以为她脑子有问题,或是其他的反应,可眼前他的反应出乎意料,却又好似在情理之中,初雪很难形容这种感觉。
刚才还怕自己的态度会把人家吓着,可这会儿,她却有些对对方炙热的目光吓着了。
“听说,你与你姑姑很亲,我也看得出,她很是在意你,刚才好似有很多话想要跟你说,你才回来,一路风尘,也要休息一下,脸色看着也不是太好,既然现在不说工事,那稍晚些,我…正好去好好拜见一下几位前辈,你去收拾收拾,然后陪你姑姑说说话。”
黎顺水也不知道,自己既然如此擅言,以前在黎家,他真的话不多,也是真的觉着没什么可说的。
说完这些话,他自己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