瑟尔,把他从地上拖走。
莱安静静地站在原地,既没有阻止塞瑟尔说话,也没有阻止阿克曼上将把他送走。他只是垂着眼帘,盯着自己掐着塞瑟尔的那只手微微出神。
等到塞瑟尔走远,阿克曼上将才走到他面前轻叹了一口气:“莱安,这事是塞瑟尔的错,等回去之后,我会好好教育他的,你……也别和他一般计较了。"
谢辞赶到莱安身边时,刚好听到阿克曼的这句话。
他蹙起眉,视线随意地扫过这只说话半点不中听的虫,落在了莱安下颚线分明的侧脸上。雌虫微垂着头,细软的金发遮住了他的眼睛,看不清表情。
莱安沉默了一会儿,刚想开口说什么,就被站在一旁的谢辞打断了。
谢辞伸手,一把揽住雌虫被腰带勒得紧窄的腰线,将他拉进自己怀里,然后蹙眉看向说话的阿克曼上将,冷声道:"这便是戈塞尔家族的待客之道吗?"
手下的躯体僵硬而紧绷,谢辞只当莱安紧张,安抚似的轻拍了两下。
阿克曼上将见到谢辞站了出来,面皮抖动了两下,最终扯出了一个勉强的笑。
"
抱歉,谢辞阁下,让您看笑话了。”他话音微顿,随即又叹了一口气,“莱安这孩子,唉……"
他语气自责而懊恼,就像莱安犯了什么不可饶恕的大罪,需要他这个亲虫出来大义灭亲一般。
谢辞的眉头皱得更紧了,完全没有被他这幅作态蒙蔽:“你家雌虫欺负我家雌君,你却让我们不要跟他一般计较?"
布劳也凑过来,小声吐槽:“好大的脸!”
阿克曼上将闻言脸颊微红,有点尴尬地轻咳了一声,却拿这两只雄虫毫无办法,只能把求助的视线投向莱安。
莱安的身体因为与雄虫过近的距离而紧绷着,面上却一直没什么表情,他微微低着头,既没有看阿克曼,也没有看谢辞。
阿克曼上将无法,只能低头替他的不肖子孙道歉:“很抱歉,阁下,我会安排塞瑟尔进军部从底层一步步做起,当做对他出言不逊的惩罚。"
谢辞闻言,漫不经心地挑了挑眉,讥讽一笑:"原来在您看来,这竟是惩罚吗?"如果他没记错的话,莱安也是一步步从底层升到少将的。
阿克曼上将显然也想起了这一点,他张了张口,却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场上弥漫着一片尴尬的氛围,周围的雌虫个个装作不经意地模样,余光却一直注意着这边。
见那只高级雄虫分毫没有要罢休的意思,阿克曼上将表情变幻了几瞬,终于咬了咬牙,命身旁的虫取出了一纸协议。
"戈塞尔家族在第四星域有一个资源星,就当做对莱安的补偿吧。"谢辞轻飘飘地垂眸扫了一眼,才接过协议递给了身旁不说话的莱安。
过了好几秒后,莱安才像是刚反应过来一般,抬手接过了协议。蜿蜒到指尖的血滴被按到了纸面上,只留下几个猩红的指印。他受伤的那只手先前一直在身侧垂着,处于谢辞的视觉盲区。此刻骤然显露出伤势,让雄虫的眉目都陡然阴沉了几分。
谢辞松开莱安的腰,伸手握住了他的手腕,嗓音沉沉的,带着丝压不住的冷意:“手怎么了?”
莱安垂着眼帘轻轻挣了一下,哑声道:"没事,一点皮肉伤,明天就好了。"
阿克曼眼见势头不对,赶忙咬牙又拿出了另一份协议,勉强赔笑道:“这个……是医疗费。”他原本还打算对塞瑟尔留
几分情,现在却完全没有这个心思了。
一时的意气之争害家族损失了两个资源星,他不把塞瑟尔揍死他就不姓戈塞尔!
待到雄虫终于不急不缓地接过协议勉强松口,阿克曼脸都要笑僵了。他生怕再留下去损失的更多,赶忙赔着笑告辞。
待进了其他虫看不见的走廊后,阿克曼才陡然沉下了脸,低声喃喃:“莱安……还真是翅膀硬了啊。"
宴会厅的这场闹剧终于结束,贵族们收回了看热闹的视线,各个都言笑晏晏起来,对视间却还流转着对亲历八卦现场的兴奋。
柔和的轻音乐轻轻响起,将宴会厅内的沉闷一扫而空。布劳知道谢辞和莱安还有话要说,早已识趣地离开。
身边的围观者散去,谢辞皱着眉把莱安拉到沙发上坐着,用服务员取来的医疗箱帮他包扎手上的挠痕。
“那只雌虫是猫吗?打架怎么还用挠的?”雄虫满眼不耐,动作却是和语气完全相反的轻柔。
莱安坐在他对面,将自己受伤的那只手摊开,任由他摆弄着。
莱安很少见到雄虫脸上出现这么鲜明的怒意,就像是一团烈火突兀地闯进了他的世界,点燃了他孤冷的长夜。
他应该是要高兴的。但他的心脏依旧被涌上来的嫉妒、戾气、冲动和失控搅得犯疼。
也许塞瑟尔是对的。他会和他的雌父一样……莱安轻轻垂下了眼帘,待谢辞将医疗箱收拾好后,才轻声道:“阁下,我去一趟洗手间。”
大厅的洗手间内。
莱安抬眸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分明是熟悉的金发碧眼,某个瞬间,他却觉得里面的雌虫陌生的可怕。
他闭了闭眼睛,拧开水龙头洗了把脸。
即便雄虫嘴上不说,莱安也知道,其实当初他同意结婚的很大一部分原因都是因为莱安的发情期将近。
这只雄虫看着总一副对什么事都漫不经心的模样,某些时候却出乎意料的心软。
而他也就仗着这份心软……
口袋里的光脑突兀地响了起来。
莱安轻眨了一下眼睛,睫毛上的水珠不堪重负,直直地往下坠,然后“吧嗒”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