睁开眼睛的一刹那,雌虫灼热的体温、滑腻的皮肤、甚至还有身体因为受凉极其轻微的战栗,都被精神力触手清晰地传递到了谢辞的脑海中。
他还没从精神力的具现场景中回过神来,下意识垂眸看去。
就见莱安正衣服凌乱地仰面躺在床上,表情是一惯的冷淡自持,只有眼尾的一丝红晕和唇上刺目的伤口,明晃晃地昭示着触手的罪行。
谢辞:“……”
他有些尴尬的轻咳了一声,原本想立刻把自己死死地裹缠在雌虫身上的精神力收回去,躺在床上的莱安却先一步发觉了他的苏醒,转眸看了过来。
那双在外人眼里总是显得冷漠又无情的碧色眼瞳此刻就像是被欺负狠了一般,藏着雾蒙蒙的水汽。
在看到谢辞的一瞬间,里面原本已经稀薄到微不可察的雾气突然又浓郁了几分,像是控诉,又像是讨饶。
谢辞感觉自己的心脏像是被猫爪轻挠了一下,立刻变得又麻又痒。
一个鲜明的念头骤然出现在了他的脑海里:这只雌虫是属于他的,从头到尾,从里到外。
触手都可以,他为什么不可以?
暖黄色的灯光映在雄虫的眼底,像是在漆黑的瞳孔深处点燃了一把火,灼灼的火光热烈又滚烫,几欲把人烫伤。
原本在等谢辞收回精神力的莱安敏锐地察觉到了一丝危险,他下意识往后缩了一下,但已经被谢辞完全掌控的精神力触手并不会给他逃跑的机会。
谢辞轻垂着眼帘,那双招人的桃花眼微敛着,长长的眼睫打下了一圈细密的阴影,遮住了眸光中凛冽的侵略性。
猎物被猎手伪饰的温柔迷惑,放弃了挣扎。
但残忍的猎手又怎么会放过已经到嘴的猎物?
谢辞抵在他额角的手轻轻松开,修长的五指转而插|入了他的发根,托着他的后脑俯身。
莱安以为他会吻上来,但他没有。
谢辞只是悬停在了一个极度危险的距离上,垂眸俯视着他。
他们背着光,在昏暗的角落对视。
裹在身上的精神力触手的存在感变得稀薄起来,莱安闻到了雄虫身上带着微苦的雨潮气息,在密闭的卧室内席卷弥漫开来。
朦胧的灯光在他的周身晕出了一圈漂亮的暖金色,像是雨后晴朗的艳阳。
谢辞另一只手按在他的唇角摩挲了片刻,半晌后才明知故问地哑声道:“它们欺负你了?”
莱安顿时回过神来。
他想点头,但脑袋被雄虫按着;想张口说话,嘴唇又被手指压住,只能僵在了那里。
面前的雄虫显然也不是真心要听他的答案,按着他的嘴唇微微皱起眉,喃喃自语:“这是不是对我太不公平了?”
“它们都能欺负你,我却不行……总不能被触手比下去吧。”
雄虫低哑的自语传到莱安耳中,他瞳孔微微一缩,不由自主地张了张口。
——这攀比对象,放在整个虫族也是相当炸裂的存在吧?!
而且,为什么要比这种事情?!
这种时候,谢辞却显露出了不同以往的好胜心。
他将冰凉和滚烫两种截然不同的温度贴在雌虫的皮肤上,逼问他到底更喜欢哪个?
在谢辞的预想中,雌虫或许会纠结,或许会犹豫,然后在不得不给出答案的时候选择其中一样。
但莱安却几乎是在他问出口的下一秒就小声道:“不要触手……”
暖黄色的光晕将雌虫冷硬的下颚衬托出了几分莫名的柔和,他收敛了自己锋锐的棱角,露出了柔软的神色,拉着谢辞的手乞求道:“雄主,不要触手……”
谢辞怔愣了一下,精神力触手也像是意识到自己不被喜欢,下意识往后缩了一下。
他很快回过神来,将自己的声音放缓,轻声问:“不喜欢触手?”
莱安的脸上漫上了羞耻的潮红,他摇了摇头,启唇吐出一个字:“凉……”
这不是真正的理由,两人都心知肚明。
但谢辞没再追问,只是状似无意地解释道:“精神力是我意志的具现,它的欲望欲|望即是我的欲|望,我们是一体的存在。”
莱安默默地抱住他的腰,把脸埋在他的胸口闷声道:“我知道了,雄主。”
他其实知道精神力的定义,也并不讨厌触手的存在。
只是无法接受在自己露出各种放浪形骸的姿态时,雄虫却衣着整洁、表情冷淡地坐在一旁,像是无欲无求的神明一样没有流露出丝毫的动容。
莱安知道这只是自己的错觉,但依旧有种只有自己沉溺于这段欢愉中的恐慌。
谢辞必须注视他,只能触摸他。
他们才是感情的共犯,没有人可以置身事外。
昏沉的夜幕笼罩,将凯撒波衬托出了一种虚假的祥和。
两人洗完澡时间已经很晚了,莱安吹完头发上床的时候,雄虫的呼吸声已经变得又轻又缓。
留在外面警戒的一根精神力触□□狗祟祟地蹭上他的腿,像是怕他生气一样,爬一爬又停一停。
等它终于磨蹭到了腰间时,莱安伸手把它捞了起来。
精神力触手以为自己又要被拒绝了,刚蔫答答地垂下来,就感觉自己被捧了起来,一个温热柔软的东西落在了它身上。
莱安亲吻了他的触手,这个鲜明的念头印在了谢辞的脑海。
一股电流般的酥麻顺着精神力丝线传递到他的四肢百骸。
谢辞“唰”地一下睁开了眼睛。
床头的灯已经被关上了,他的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