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山底下的大山洞,山洞可通行马车,在洞口这边,沈江姩住步,把衣衫上、发丝上的雪拍了拍。
随即她靠着假山坐了下来,她想她需要去一趟冯美人的玉华殿,为了她父亲的事情,去问问冯美人那日服用的是什么药,煎药的人是谁,总可以找出一些蛛丝马迹的。
她想今天她有希望借‘亡’字玉龙雕扳倒周家,可以出一口气,马上当寡妇,是个大喜事。
应该开心的。
可是她不开心。
因为没人喜欢她,没有人在乎她的悲欢喜乐。
她甚至生病的时候不可以咳嗽。
沈江姩越想越难过,便抱着膝盖压抑而小声地哭了起来,哭着哭着记起小时候生病,阿娘会摸着她额头,说宝宝儿快好起来。
如今她生病了,可是阿娘却坐监了,“娘亲......活着好苦啊娘亲...”
四下无人,只有她的抽泣声。
“吵死了啊。你这个小娘子,你为何青天白日扰人清梦。”
慵慵懒懒的一声轻斥自假山外的长廊下传来。
沈江姩本以为四下无人的,才小心哭泣的,这时哭得眼睛红红肿肿的,睫毛上还挂着泪珠,便把那嗓音给认了出来,她忙用衣袖擦了擦眼睛。
从山洞望出去,便在长廊底下长椅上看见了靠在廊柱坐在那里的清俊的男人。
他一条腿伸在长椅上,另一腿便垂在长椅旁边踩在地上,看起来像头休息的雄狮。
原以为此生都不会再见了,哪曾想在这个她被众人群嘲,被夫郎婆母和外室轰出今上寿宴,坐在长生殿外某不知名山洞口哭泣的当下,又遇见了。
每次遇见,自己都这样潦倒而狼狈。
沈江姩声音如同哽住,鼻音浓重地叫他名讳:“宋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