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浮生笑呵呵的说:“陈书记想敲打我吗?你放心,这件事是你亲自布置,并参与行动的,我刘浮生不是那种贪功的人,该是谁的功劳,就是谁的功劳。”
陈子兴点点头,没有说什么,功劳固然重要,但他琢磨的,却是别的事。
刘浮生说:“你应该知道,咱们这次抓捕的,都是国外的走私犯吧?因为国籍和身份的原因,这件事很可能引起国外领事馆介入,甚至引发国际舆论的攻势。”
“我对这方面的经验比较少,不知陈书记有没有办法,抵抗国外领事馆和国际舆论的攻击?”
“呃……”陈子兴顿时头疼不已。
刘浮生说的没错,要是领事馆介入了这件事,并且把事情上升到外交层面,他这个亲自带队抓人的市委书记,恐怕就要被国家问责了。
陈子兴试探着问刘浮生:“刘书记有什么办法,搞定这件事吗?”
刘浮生摇头道:“没办法呀,我只是跟陈书记通个气,毕竟,我作为潮江地区的负责人,有必要把这件事,对省里进行详细的汇报,所以,我需要陈书记出个主意,或者说出这次行动的目的,至少让省里,对国家和领事馆都有个交代。”
陈子兴为难的说:“刘书记,外国人都是军方抓的,具体的情况,我也不清楚啊。”
刘浮生笑道:“或许这些人,都是军方在巡逻时,顺手抓住的,可是,您和缉私局的刘局长,也亲自带队前往海上,配合军方执行抓捕任务了,真要论功行赏,肯定少不了你们呀。”
“……”
陈子兴顿感无语,论功行赏?现在是要挨个处罚吧?
陈子兴很清楚,出现了外交事件,国家肯定不会把军方扯进来,现在就是缉私局和他这个,身先士卒的江头市市委书记,最适合承担相关的责任。
谁让他非得亲自上船,执行这个抓捕任务呢?
至于刘浮生和公安部专案组,只是等在岸上抓人,履行正常手续,再进行相应的看押和审问工作,全都很容易甩锅。
陈子兴万万没想到,自己的脑袋上,居然被扣了这么大一口锅。
同时,他更担心这些老外,经不过公安部的审问,吐露出海长春的违法犯罪证据,那样的话,恐怕他也脱不了干系啊。
陈子兴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却有苦说不出来。
刘浮生笑呵呵的看着对方,他来江头市,就是给陈子兴施压的。
没有绝对的证据,抓捕外籍走私犯,肯定会牵扯到方方面面的麻烦,这一点,刘浮生心里非常清楚。
他希望找到的,真正的破局点,并不是老外乖乖开口,交代犯罪事实,而是陈子兴和海长春,这两个蝇营狗苟的无胆鼠辈。
陈子兴迟迟不肯说话,刘浮生慢悠悠的说:“陈书记,你应该很清楚,我和公安部的专案组,审讯老外的原因,就是他们走私的货物里,有与江头市纵火案相关的线索,这些线索必须查清楚,否则,我们无法向国家交代啊。”
陈子兴似乎听出了,刘浮生的言外之意:“刘书记,您是说,您对这些老外,是否参与走私的事,其实并不看重?”
刘浮生笑道:“抓走私是缉私局的事,也不归我负责,不过,如果这群老外冥顽不灵,我也不介意把他们走私的事,再往深处挖一下。”
顿了顿,刘浮生语重心长的说:“一会儿我去省里,就这么跟省领导汇报,过些日子,还希望陈书记能帮我分摊一下压力啊。”
分摊压力?
你是想让我,给你背黑锅,拖延时间,你们好继续查案子吧?
陈子兴心中怒骂,表面上却什么都不能说,毕竟,他可是身先士卒抓捕走私犯的好书记啊。
“您放心,走私案发生在江头市,我本就是责无旁贷的,我陈子兴,与这些犯罪分子不共戴天!”
陈子兴挤出笑容,信誓旦旦的说。
刘浮生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好,我要的就是陈书记这句话。”
两人聊完,刘浮生离开了江头市委,出发赶往羊城。
陈子兴的脸色,黑的好像锅底一样,坐在办公室里,思索很久,终于拿出手机,拨通了海长春的电话号码。
“老海,事情有点不妙,我刚和刘浮生聊过,他是铁了心,要撬开那些老外的嘴巴啊。”
海长春有些气急败坏的说:“这个刘浮生,真他妈该死,现在我们怎么办?”
陈子兴说:“我觉得,咱们绝对不能坐以待毙,刘浮生已经给我透了底,他要的,就是那些无色无味的燃油的来路,如果查不出,他就咬着老外走私的事不放。”
海长春说:“你怎么想?”
陈子兴迟疑着说:“要不,刘浮生需要什么,咱们就提供给他吧,否则,老外迟早把你咬出去,随后顺藤摸瓜,就能查到我了。”
海长春说:“不行,如果我给卖家吐露出去,就违反了行规,以后恐怕无法在社会上立足了。”
陈子兴有些烦躁的说:“老海,这都什么时候了,你他妈还顾忌行规?迎宾馆又不是你烧的,你怕什么啊!”
“当然,从另一个角度说,你有节操,我很欣慰,等老外把你咬出去,你记住一定要死扛到底,千万别吐露出咱们俩之间那些事情。”
“……”
海长春沉默半晌,然后说道:“那我听你的,不过老外都在公安部的专案组里,我也见不到他们,很多事情,都不好谈。”
陈子兴说:“别担心,我让缉私局的刘局长配合你。”
没等刘浮生把车开到羊城,缉私局的刘局长,就已经把电话,打到他的手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