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队长和村里人都没走呢,他们凭啥回去歇着,大队长这些下放的人偷奸耍滑,跑到最轻松也最稳妥的仓库干活,他们去外面抢粮食,说不定孩子就没事了。”有人抱怨。
“我爷爷奶奶是下放的不假,下放人员的命就不是命吗?今晚这么危险,你们出门的时候就该嘱咐孩子离地势低的地方远点,你们自己没做好防范措施怪谁啊!”
季晓禾最烦这些人一出事就想着推卸责任,如果不是顾忌着爷奶他们,季晓禾早动手收拾他们了!
自己平时只是不屑于和这些人计较,没想到他们不管出什么事都赖在牛棚几个人身上,明明是家长的疏忽才导致孩子出事的,为了逃避责任赖别人,脸皮都不要了。
“赶紧找孩子吧,年岁大的人都回去,其他人留下分散开找人,顺着水流最急的地方往下找,没准被石头树枝什么的拦住了呢!”
梁红林只盼着早点找到孩子,或者他们自己回家了。
找了一个多小时,第一个孩子找到了,一截树枝插在身上,季晓禾扫了一眼:“树枝插到肺子上了,赶紧把人送到市医院去,卫生院做不了这个手术。”
“你不是有药吗,给他吃上点,你不是答应村上会给大伙看病的吗?”
男孩的奶奶抓住季晓禾的手不肯放开。
“我刚刚说了树枝扎在肺子上了,得有专业的医生手术才行,我能做的就是帮他清理一下伤口周围,上一些止血药粉,你再胡搅蛮缠下去耽误了病情别怪我啊!”
大队长到底比村民有见识马上让人去套牛车,季晓禾这边伤口消毒止血处理的差不多了大伙把孩子抬上车去了青阳市。
第二个孩子是被邻村人找到的,头上有伤口,看样子伤的也不轻:“这个也得送医院,查一下脑袋里进没进去脏东西,我先把他伤口附近清理一下。”
病人家属要求季晓禾跟着去医院,季晓禾拒绝了:“你们两家明天记得给我送粮食,每家三斤。”
遇到明事理的病人家属,她或许会跟着走一趟,碰见那种胡搅蛮缠不讲理的,她绝不靠前。
不是季晓禾心狠,这种手术在村里做不了,只能去大医院,不是她能力范围内的事,只能说声抱歉了。
三天后病人家属回村,肺部受伤的孩子因为感染没保住。
另外一个昏迷不醒,梁红林把村民召集起来宣布以后有紧急情况十三岁以下的孩子和六十岁老人都不用参加。
“小季大夫的判断和医院检查结果分毫不差,这说明什么,说明人家小季大夫医术高明,你们希望家里人平安的话以后不要再针对牛棚的人了。”这已经不是梁红林第一次劝村民了。
“她既然看的准为什么不帮俺家狗子治一治,她要是帮忙说不定狗子死不了了呢!”死者家属依旧抱怨个不停。
梁红林摇头:“就你们这个态度换我也不敢跟去,治好了最多得十斤粮食,治不好惹一大堆麻烦,换你们怎么选?”
这些人的嘴脸他早看透了,相信季晓禾也是看清这点才回避的。
死者家属讪讪闭上嘴巴,梁红林再次声明以后招惹季晓禾,人家不给看病的后果自负,相信小季大夫医术的就客气点,再有人犯蠢别说他没事先提醒。
回家以后梁红林和媳妇商量想去牛棚提亲,儿子梁兵嫌弃季晓禾长得丑累赘多,不愿意答应,这件事只好暂时放下。
天气放晴,鲶鱼沟继续抢收黄豆,那场急雨把黄豆地冲了个七七八八,现在站着的黄豆少,泡在泥水里倒伏的多。
这次梁红林把牛棚几个老太太分去敲黄豆上的土,这个活相对轻快些,季晓禾跟季怀年割黄豆,不光他俩,其他村民也弄的跟泥猴子似的。
“慧瑛、老季、晓禾”
怎么听着好像有人喊自己名字啊?季晓禾抬头找了一圈,看见不远处的田埂上停着一辆军用吉普,旁边站着几个人,有黎镇海、曾千帆和乔恩岐,还有个穿军装的人。
那个人看上去怎么有点眼熟呢?我去,这不是周一鸣吗?
这家伙怎么来鲶鱼沟了?
季晓禾第一反应就是跑,先上山躲躲,等周一鸣走了再回来。
只要他看不见自己,应该不会提所谓的亲事,绝对不能让他知道自己的底细。
梁红林带村干部过去打招呼,还有一些女知青和村里的姑娘,她们都是奔着周一鸣过去的。
季晓禾被她们裹挟着,不但没走成,反而离周一鸣越来越近。
“老黎真的是你啊!你们怎么下山了?”季怀年问。
“我们都回来了,以后也不用去伐木烧炭了,老季你怎么弄的,快赶上泥猴子了。”
曾千帆和乔恩岐到处扒拉着找季晓禾,小泥猴一样的季晓禾尴尬挥手。
“晓禾你这是去泥地里打滚啦,怎么弄成这样,脸上都是麻子!”曾千帆捧着肚子笑。
穆萦用脏兮兮的手把他推到一边:“你个没良心的,还好意思笑话晓禾,如果不是她护着,咱们这些老家伙还能好好站在这吗?”
被那些热情的知青和女孩子缠住,已经到了左右闪躲地步的周一鸣问姑奶奶:“有什么话去牛棚聊行吗?”
“行,今天让你尝尝晓禾的手艺,晓禾做饭可好吃了。”周慧瑛这就开始撮合上了。
周一鸣看了眼被几位老爷子围住的小姑娘礼貌点头,季晓禾露出一口小白牙算是回应,她现在特别怕周一鸣认出自己,可她又想把那个印章还回去,好纠结啊!
没想到这家伙居然是周奶奶家亲戚,一会想法子改变一下脸色和声音,绝对不能让她认出来。
“牛棚的人每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