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大川推着一辆老旧的自行车朝季晓禾走过来:“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你大学毕业上面没安排工作吗?你怎么可以顶替爸的位置,让他去扫大街呢!”季晓禾没想到于大川母子一个德行,都这么没人性。
“儿子顶替老子的班不是天经地义的事吗?我上的是工农兵大学,本来就不好分配,去年秋天到现在回城的知青越来越多,我不顶爸爸的班,就只能待业在家。”
“那你怎么不去扫大街啊,爸都一大把年纪了,整天风里来雨里去,你怎么忍心啊!”季晓禾真想暴揍于大川一顿。
“你那么孝顺怎么不见你管爸啊,听说你找个团长,他家在京市有头有脸的,你在我们家待了十七年,按理说也该报答一下爸妈的养育之恩吧,你有什么资格说我,有本事你帮爸找一个好工作啊!”被训了一顿,于大川脸上有些挂不住。
看到季晓禾穿戴整齐,比青阳市女工都要洋气,心里忍不住泛酸,这个丫头在家的时候低眉顺眼的,现在却像一只刺猬,于家白养她这么多年了。
“于家对我有恩的只有爸爸一人,如果你们不能照顾他,让他过上好日子,那就让我把人带走,以后养老送终我都管怎么样!”
“季晓禾你这话什么意思,难道我们还亏待你了不成。”
难怪妈说这丫头是只白眼狼,现在看来果然不假。
于大川之前多稀罕季晓禾,现在就多不待见她,特别是看见她和周一鸣站在一起,心里特别堵得慌。
这种人没必要搭理他,周一鸣拉走季晓禾,俩人一路打听找到于世杰。
正在扫大街的于世杰被两个妇女围住,俩人对着他指指点点,于世杰低着头不停倒退。
“你们在干嘛?”季晓禾横插在几人中间,伸出胳膊护住于世杰。
“他把我们俩的裤子弄脏了,我俩找他赔钱有错吗?”
“他低头扫地看不见你们情有可原,你俩走路离的老远就应该看到他才对,见他扫大街不躲远点,我还说你们故意讹人呢!”
两个妇女刚才差点就让于世杰点头答应赔偿了,没想到半路杀出一个搞破坏的丫头片子,三两句就把过错扣在她们身上,她们一起骂季晓禾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季晓禾也不甘示弱,别看一对二,丝毫没落下风,女人们吵架周一鸣不方便介入,于世杰在旁边急的直搓手。
闺女在家的时候像小绵羊似的,别说一对二,对付一个都没有把握赢。
就在他犹豫着要不要过去帮忙的时候,其中一个妇女想扯季晓禾头发,另外一个胳膊已经抡起来了,周一鸣没动,他相信以媳妇的实力肯定能应付。
于世杰冲过去护住季晓禾:“别打我闺女,大不了我赔你们裤子就是了。”
“你早答应赔钱不就没这事了吗?”两个女人停手,她们的目的是为了要钱。
“我站在边上看了半天了,觉得这事应该报警,交给公安处理。”周一鸣朝季晓禾点点头。
“你们没事干吗?一个两个的都这么爱管闲事,扫大街都答应赔钱了,你们俩哪凉快哪待着去。”
季晓禾一手抓一个,让周一鸣在前面带路,这种人还是送进去再教育一下吧,什么便宜都想占,一大把年纪了还讹人,真够不要脸的。
几个人连拉带扯进了公安局,周一鸣进去找人,不一会儿就有人过来做笔录,于世杰说了当时的情形,自己确实没看见那两个人,她们是突然出现在自己跟前的。
一开始两个妇女还狡辩,甚至说季晓禾打人,话里话外嫌她多事。
“我多事,你们俩合着伙占便宜的人是我爸!”
要不是大街上人来人往,自己又不想颠覆在养父心目中的形象,早收拾她俩了。
这边笔录做完,曹秀枝和于春燕才来,周一鸣自从进了公安局就不见了,季晓禾也没问他去哪。
看见季晓禾坐在里面的凳子上曹秀枝脸拉的老长:“公安同志,是不是这丫头犯事了,我跟你们说她和我家已经什么关系都没有了。”
“你说什么呢,晓禾永远是我女儿!”于世杰吼道。
“你脑子进水了,她都进局子了,你居然还上杆子认亲,人家的爷爷奶奶是京市的,你现在只是个扫大街的,别乱认亲戚了行吗?赶紧跟我回家!”
于世杰不肯走,别说季晓禾没犯错,就算真要蹲大牢他也不会一走了之的,虽然自己没本事,至少可以陪在她身边。
看季晓禾的样子不像被抓进来的,于春燕不像曹秀枝那样没脑子:“晓禾出什么事了,你跟我说说。”
“说什么啊,好好的谁会来这种地方,也就你爸糊涂,人家嫁给那什么团长的时候连个招呼都没打,现在出事想起咱家和你爸了,你是不是被那个当官的给甩了啊!”曹秀枝幸灾乐祸的问。
“就是曹姨想的那样,你俩可以走了,我保证爸爸今天会回去。”
“你拿什么保证,你都自身难保了吧,季晓禾你要是有点良心的话,就跟公安的同志说一声,这里边没有你爸,我是说春燕爸爸什么事,以后咱们桥归桥路归路,再也不要有任何瓜葛。”
季晓禾看向于春燕:“你也是这个意思吗?”
于春燕摆出一副为难纠结的模样:“晓禾,你也知道我们就是普通人家,就算有心想帮你也无能为力啊!”
“你跟她废什么话,你们俩走不走!”曹秀枝站在门口不耐烦的催促。
“难怪我媳妇只认养父,你们一家子还真是像,那就如你们所愿,以后大家不再有任何瓜葛,最好一辈子也别见面。”
周一鸣和刚刚升到公安局副局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