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老头捏着的拳头没有放松,因为他做过这样的手术,他知道,张凡现在的压力已经到了极点了。
卢老轻轻走到师哥身边,看了看师哥。老头没说话,吴老微微摇了摇头,卢老心里咯噔一下。
吴老头的意思是,我现在也不好说了。
周弘毅轻轻的牵拉着肿瘤,略比篮球大的肿瘤微微的离开了肝脏一点点,肝脏表面已经被肿瘤压的发白发黄,不见了血色。
肝脏,这个玩意,其实就是肉包血。因为人的血液从心脏出来后,去肺脏的去肺脏,还有一支就是从肠道啊,胃部啊,带着各种营养物质来到了肝脏。
这种富含营养的物质,也富含着各种的毒素和异体蛋白,他们必须在肝脏中经过消毒分解合成,然后再回心脏,再带着营养奔向四面八方。
所以肝脏的颜色,是深红色的。机体正常器官中,深红色的器官有三个,一个心脏,一个肝脏,一个肾脏,这三个都是穿着大红袄的大佬。
可以想象的到,患者的肝脏已经被肿瘤欺负的快挂了。
如果说肝脏是肉包血,那么肿瘤就是肉包脓。重量还奇重。
因为肿瘤生长的太快,老肿瘤细胞还在壮年还能一晚上八次郎呢,它的玄玄玄孙都已经要生孩子了。所以肿瘤这玩意秉承着华国人的传统,开始饿死老的,顾小的。
正常的细胞凋零,最简单比如手脚上的脱皮,老实的尼龙线衣脱下来的时候,刷拉拉的往下掉白色的渣渣,其实这就是正常的皮肤细胞凋零。
而肿瘤肿瘤生长太快,还来不及凋零,人家肿瘤系统内部已经把它抛弃了,不给血液供养了。然后这些细胞就在合适的温度合适的湿度中腐烂了。
然后,肿瘤细胞其实就是这样,腐烂一层涨一层,腐烂一层涨一层。
往往越快的肿瘤,就是这种快饿死和半腐烂已经腐烂还有新生的肿瘤一起生活。
直接就点想垃圾场,一层一层的那种腐败物质。
所以牵拉这个玩意,是个体力加经验的苦力活。
周弘毅牵拉,唐正浩一手镊子一手剪子,张凡一手刀,一手镊子。两个人要配合,你挑起来,我剪掉,我挑起来,你割掉。
相对的而站,视野不同,操作就不同。
而赵京津全程拿着吸引器,张凡的刀到何处,他的吸引器就要抵达何处。
割,不能割破,要是割破了做,这种手术会做的人就海了去了。因为这玩意一旦破了弄不好就扩散,所以不能破,这就是难度。
如果人体的器官有韧性的话,肿瘤就是一个烂棉絮,刀不割的时候,它自己膨胀的都能自己把自己给炸了,何况遇到利器呢。
所以,这个时候,手术才正儿八经进入了难点。
张凡轻轻吸了一口气,看了一眼唐正浩,老唐点了点头,张凡看了看自己的亲师哥周弘毅,老周原本想翻个白眼,可看着张凡一额头如同肉瘤子的汗珠子,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最后,张凡看了一眼赵京津,老赵肯定的点了点头。
“好,开始!”
然后直接下刀,这种切割要连续,因为断离以后不连续就会导致细微处的结构改变而导致肿瘤破裂。
轻吸一口气的张凡提着刀,就开始。
卫生教育网的聊天窗口没人说话了,就如死了群一样,连个标点符号都没有。
特别是一些年轻的医生,在电脑前,拿着筷子比划的,拿着手术刀比划,反正都在模拟着张凡的刀法。
“我去,第五刀,怎么下的啊,反关节运动的啊,不行啊,大佬们,谁看清楚了?”
没人搭理他。
而大佬们仔细看着张凡手里的刀。
“哎,这小子的裘派刀法真的大成了,怪不得吴老要专门去茶素,就现在吴老的年纪,还真未必能在手底下比的过这个小子。”
“这特么叫什么事啊,这小子还真会啊!”
“给我订个飞茶素最近的航班!”
欧阳带着卢老太太终于从草原上回来了。两个老太太晒的如同七十八岁的黑小子一样,露着白牙,精神格外亢奋。
“欧院长啊,你说我们下一站去哪里?”卢老太太都上瘾了!别看平日里卢老太太在家好像也不寂寞,其实那是人家素质高,忍着的,现在终于能把自己一辈子的学术给用出来,别提多高兴了。
“老姐姐啊,休息三天,然后咱们去夸克,我当年就是从夸克把张凡给调到茶素的。”
欧阳一点都带红脸的把老高的功绩给黑了!
刚进医院,还没下车呢,老陈如同疯了一样朝着张凡的酷路泽跑 因为欧阳把张凡的酷路泽给征用了。
“欧院,欧院,您看看这个文件,您看看这个文件!”
老太太定睛一瞧,红头文件。
“肝胆手术…
顾问…欧阳红。”
再往下一看,卫生部圆圆的章子印在最底下,虽然是传真件,可欧阳就好像看到了这个大红大红的章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