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初雪自然知道他说的是什么,看来,庙会上有不少人在传啤酒厂的事,传闲话的速度是最快的。
郑庆阳还说前几天啤酒厂就出事儿,只是有人瞒着不让传出来,只是一个庙会,人一多,不出半天的功夫,这事儿就传得人尽皆知了。
任栋梁应该也是在庙会上听来的。
他和郑庆阳一样,对周延东出事儿,也是幸灾乐祸的态度。
“他能在这一片横着走,没人敢惹他,就是仗着他给谢德友当干儿,其实说白了就是老谢家养的狗。”
这话不止是从任栋梁的嘴里,在很多人嘴里,都听到过。
任栋梁用自己的破车,别住她的前车轱辘。
“小雪!你别去找周延东了,他现在已经完了,闹出这么大的事,谢德友不可能饶了他。你打听打听去,全都知道了,说是整个仓库都炸了,得赔老么些钱,光是赔钱也把他裤子赔掉了。”
唐初雪动了动车把,要往旁边拐,“我是要去啤酒厂。我是要去周延东。我已经从你们家搬出来了,往后我找谁,都跟你没关系。”
任栋梁拉着她的车把,不让她走,“小雪,周延东不是个好东西,你跟着他,没你的好果子吃!他原来还能靠着谢德友的势力,狗仗人势,跟我们耍横。这下厂子都让他弄爆炸了,谢德友恨不得打死他。到这时候了,你还跟着他,是不是傻呀你?跟了他,你也捞不着丁点儿好处!”
任栋梁被周延东揍过,也记仇恨上周延东。
她早就知道,周延东在这一片没有人缘。
他从小被人欺负,为了吃饱饭,给谢德友磕头,认了干爹。
谢德友给他一口饭吃,让他打架抢地盘,他就给谢德友卖命。然后,周延东就变成了一个,打架不要命,谁也不敢招惹的狼狗。
谢德友把厂子交给他管,也是因为他在一群干儿子里面,打架最狠,能镇住手底下的人。
人都怂,见了他怕他,背后又都在骂他。
听见他出了事儿,一个个幸灾乐祸,就连任栋梁这样的怂包,也想对他踩上一脚。
唐初雪才不听他说这些废话。
只是,估摸着也磨蹭了这么长的功夫了,任丽美那边恐怕也需要有人过去瞧一瞧了。
“噗!”
唐初雪突然冲任栋梁笑了笑。
还笑出声来,“呵呵,我说着玩儿的,谁去找周延东呀……我又不傻。”
任栋梁一听这话,嘴角一咧,“这就对了,我就说你不能去,傻子才跟着他……”
唐初雪微微一笑,接着说:“我是去找郑庆阳的,这车还是我刚借的他的。哦,对了,我刚才见着表姐了,她刚才还和我在一块儿。”
任栋梁听到郑庆阳的名儿,就心里直犯嘀咕,跟唐初雪说:“你也别跟那个小白脸走太近,他娘可厉害了……”
唐初雪没搭他的茬儿,继续说自己要说的, “任丽美说要练骑车,就把我的车给骑走了……”
“她还说要去那边桃园里,去偷桃子吃,我说我不去,她就自己跑到那边果园子里去了。”
任栋梁见唐初雪连任丽美也记恨了,也顺着她的话茬儿,接着说,“她就是嘴太馋,让人抓住,打她一顿,她就长记性了!”
唐初雪提醒了他一句,“你不要找找她?”
任栋梁满不在乎,“我懒得管她。”
唐初雪见他还没发应过来,又给他加了把火, “我听说,那一片看桃园的老头是个暴脾气,上回有个小孩子偷他的桃儿,被扒了衣裳,捆在桃树上,拿鞭子抽……”
这么说任栋梁要是还不去,那她也不想再提醒他了。
任栋梁总归还是任丽美的亲哥,听这话还是变了脸色,气哼哼地骂道:“馋死她得了!死丫头,上辈子是馋死的鬼投生的。”
任栋梁骂归骂,但小孩子被扒了衣裳没事儿,任丽美一个大姑娘被人扒了衣裳,可就没脸见人了。
……
唐初雪皱起眉头,“我说什么她也听,你是她哥,还得你去喊她回来。你要是不放心,就赶紧过去瞧瞧。”
“丢人现眼,我找着她,先打她一顿……”
任栋梁嘴里骂骂咧咧,骑车往那边过去。
唐初雪在他身后,又喊了一句,“你可别跟人打起来!那片的人可不是好惹!”
看着任栋梁骑车过去,她也骑车往供销社那边过去。
想到那么一场大热闹,怎么能没有人看呢。
她把车子停下,看着任栋梁王桃园那边去找了,才把车子停在供销社门口,站在门口喊了一声郑庆阳。
郑庆阳从里面走出来,不明所以,看到唐初雪,刚要说话,就听到远处传来杀猪般的嚎叫。
供销社的门大开着,里面的人也听到动静儿。
一声声杀猪般的惨叫声,直直地拉着长音。
那叫一个凄惨。
听这声儿,不像是有人在打架,像是在杀人!
唐初雪脸色发白,眼神里满是害怕,“那边是怎么了?”
郑庆阳赶紧跟唐初雪说:“小雪,你别过来,我过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郑庆阳听着刺耳的惨叫声,循声找过去。
除了不像人声的惨叫,还有一个男人不断重复着三个字,重复的国骂。
这别是闹出人命了吧?
等这些人找过去,就看到一个两个血呼啦的人,一个举着一根大棒子,往一个人身上戳,一戳一个血窟窿。
两个人都是浑身是血,让郑庆阳震惊得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