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我滴娘啊……疼死我了……疼死我啦……娘呀……”
这个声音,听到周延东的耳中,立即认出车上的鬼嚎着嚷疼的是谁。
他大步流星,冲过去,拦住了拉车的人。
老刘拉了一路的车,累得气喘吁吁,被人挡住路,没抬头就火大叫喊道:“你瞎呀,撞上我了!”
周延东一手按住木板车,喊他一声,“老刘!”
老刘抬眼看清楚是周延东,立即挤出一个笑脸,“周厂长呀?我没看清楚是你……天太黑,我也看不真了……”
周延东瞟了一眼车上,“你拉的是什么?”
老刘说道:“哦。今天厂里可出大事儿了,小唐崴了脚,是谢家那个……那个谢菲菲开着吉普给送卫生院来的。这车上的……”
老刘说道这里,有点儿心虚,但既然被周延东撞上了。今天的事儿也瞒不住了。
“小唐和谢大小姐,都不管小郑……小郑他这不是也伤了脚……自己走不了……”
老刘苦笑着说道:“他……再怎么说,我也不能不管他呀,找不到人帮忙,只能用厂里的车,把他给拉过来了。”
老刘不知道怎么说,小唐怎么和小郑一起受伤了的事情,只能避重就轻,说受伤必须找大夫。
“我这么大年纪了,弄他过来,也不容易了……”
周延东看了郑庆阳一眼。
郑庆阳仰躺在木板车上,疼得叫嚷个不停,“哎呦……疼死我了……”
周延东冲老刘说道:“他是在服装厂受的伤,他的医药费什么的,还是得厂里负责,你甭管了,厂里不能没人,你先回去吧,这有我呢。”
老刘看见周延东,就看到了领导,领导让他回去,他哪能不回去?
他还靠看门的工资吃饭呢。
老刘赶紧点头,“哎,我这就回去。”
郑庆阳喊道:“表叔,你不能丢下我呀……表叔,你不能不管我啊……”
老刘为难地搓着手,“我在这儿也帮不上什么忙。你的摩托车还在厂里呢……我回去帮你看着点儿,要是丢了可就麻烦了……你放心,周厂长说负责你的医药费,你就放心吧。”
郑庆阳一见老刘要把自己交到周延东手上,吓出一身冷汗。这会儿也顾不上嚷疼了。
“表叔,你不能丢下我不管啊……”他跟抱住救命稻草一样,求老刘别走。
老刘却恨不得赶紧把郑庆阳甩给周延东去管。
他扶着自己的老腰,“哎呦,为了拉你过来,我的腰差点儿累折了……”
“我回去还得看大门去呢……这么远的道尔,都得靠两条腿走……连个自行车都没有,这黑灯瞎火的,我得快点儿回去。”
老刘说着,转回头就走。
郑庆阳看拦不住他,赶紧喊道:“表叔,你帮我去告诉我爹娘一声……”
周延东命令侯小虎,“堵住他的嘴!”
侯小虎双手插兜,再拿出来,两手空空,什么东西都没有掏出来。
随性左脚踩右脚,把布鞋后跟踩下去,蹭蹭两下,把脚上的袜子脱下来,团成一团。
周延东抬起一只脚,踩在郑庆阳的那只伤脚上。
“啊!”
郑庆阳尖叫的声,从嗓子眼直接喷发上来。
还没等他喊完,就被堵住了嘴。
侯小虎使劲儿把自己的袜子,塞进郑庆阳的嘴里。
郑庆阳嘴里被塞上臭袜子,再想动,只能发出“嗯嗯”鼻音。
郑庆阳来的一路,都疼得站不起来。
但一看到周延东,就玩命想要站起来。
他心里明镜一样,要是他躺着不动,落在周延东手里,那就是不是受罪那么简单了。
周延东伸手按住他的脖子。
冲着郑庆阳冷笑道:“我也跟兽医学过两天,大夫都挺忙得,你这么点儿小伤,就不用麻烦大夫们了,我帮你看看!”
郑庆阳摇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
鼻子里发出,“嗯嗯嗯……嗯嗯嗯……”的嗡鸣声。
但嘴里塞着脏袜子,舌头被压着,动弹不了,他再怎么挣扎,也发不出声来。
他拼出全身的力气,打着滚儿,想要逃。
周延东手边没有绳子,又吩咐侯小虎,“把他脚上的布条拆了来。”
侯小虎骑在郑庆阳的身上,按住郑庆阳的伤脚,把老刘给他包扎血窟窿的布条,解开,扯下来。
布条上沾了郑庆阳的血,几乎都湿透了。
侯小虎扯下来,随手就扔到地上, “真臭……比我的袜子还臭呢。”
周延东一脚踩住郑庆阳,看侯小虎随手要扔掉血布条子,立即说道:“跟他的手脚捆上。给猪狗治病,先得要绑结实了,畜生听不懂人话,就乱动弹,不好弄。”
侯小虎嘿嘿一笑,明白了,“对对!忍着点儿呀,兄弟也是为你好。”
他先拿着布条子的一头,拧成绳子,把郑庆阳的手脚绑住。捆住了郑庆阳的两个脚脖子,又拉着剩下的布条,骑在郑庆阳的腰上,把他的胳膊拢到背后,一圈圈儿缠住他的两只胳膊。
侯小虎不会捆,但有力气,别管三七二十一,就是往上缠,缠得圈儿数越多,越结实。
最后收尾,系上了一个死疙瘩。
周延东告诉侯小虎,“拉出去。找个清静的地方。”
侯小虎赶紧哎了一声,“哎!”
周延东一句话一个命令,他不管其他,只管听话就行了。
反正,他认准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