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今天是婚礼,也不耽误,她把自己的房子要回来。
再说,她也看看刘艳秀和任贵和会不会耍花招儿。
唐初雪站起来,拉着周延东的胳膊。“我也应该去招呼一下。”
她盯着周延东的眼神,明白告诉他,我要去。
周延东拿她没有办法,也只能让她跟着。
……
周延东和唐初雪一起走出来,问了一下,知道了侯小虎还没回来。
“走吧,上车,我开车过去。”周延东指着吉普车。
扶着唐初雪上了车。
门口的乡亲一看,大汽车动了,赶紧让开路。
周延东开车进了村子。
从他们新房子门口,到唐初雪的家,也就约莫个一里地的距离,就是骑摩托车,也是眨眼就到。
开车过去,只是为了唐初雪坐着舒服。
周延东开得很慢。
小心翼翼地避开每一个小坑洼。
唐初雪也并不着急,心里思忖着,刘艳秀不肯走,此时恐怕还在耍赖扯皮。
他们的车,转过一道弯,就看到那条巷子口,还堵着不少人。
地上堆着的,有一些个破烂的被褥,还有没门的橱柜,和一些个扫把铁耙子之类的农具……
侯小虎大概还没有处理完,也不着急过去。
任贵和家里没啥值钱的东西,但破烂也不少呢。
侯小虎他们搬出来也得用不少功夫。
唐初雪刚下车,就看见有人举着一口黑乎乎地大铁锅,从巷子里搬出来。
她扶着周延东的胳膊,往前走了一段,就隐约听到了里面哭丧一样扯着嗓子干嚎的声音。
“俺的锅……这个不能扔啊……俺们一家子吃饭的锅,你们给砸了,就是让俺一家子饿死呀?”
“你放下!那是俺家的柜子!”
“当家的,你快拦着他们……”
刘艳秀呼喊着,但一件件东西,被搬出来,扔到了巷子口。她再怎么叫嚷,也拦不住,几十个青壮年,往外搬东西。
刘艳秀打着任贵和,“你个废物!你让他们停下,别办搬了,都摔散架了……全成破烂了!”
任贵和一声不吭,瘫坐在任栋梁的身边,“儿子你醒醒?儿子,你醒醒呀?”
任栋梁毫无反应。
“儿子,你醒醒吧……咱家什么都没啦……”
刘艳秀眼看拦不住也跪爬到任栋梁的身边。
她的手一摸任栋梁的脸,刚才还是红呼呼的脸,此时只剩下一片惨白。
“儿啊……啊!”刘艳秀惨叫一声,凄厉中带着颤抖。
“儿啊……你醒醒啊……”任贵和还是不肯相信,任栋梁已经断了气。
身子也渐渐变凉。
进来出去,搬东西的周家人,也察觉了任栋梁的情况不太对。
“怎么回事儿?”
“人躺在地上,是赖着不想走呗……咱们搭把手,给他弄出去。”
这帮人围过来,却在看到任栋梁的脸色时,都吃了一惊。
死人脸是白得没有血色的。
“这人……人早没气了?”
周延东的二叔一看这情况也吓出来一身冷汗。
他过去仔细敲了一眼,果然一动不动,身子也直了。
“啊……弄出人命来……可是不得了了……”
他顿时后悔了。
早知道任家人难搞,还敢闹出这么大事儿来,他就不该为了巴结周延东,自己捡起这个活儿,这要是闹出人命来,是他带的头儿,这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嘛……
哎呀!
这可怎么是好啊?
他赶紧往后撤开,退到了人群后边。
趁着旁人没反应过来,赶紧抓个机会开溜儿。
在院子里的人,都忙进忙出,听到这边出了事儿,过来瞧一眼,还没有瞧出个头绪。
也都不信,好端端一个壮小伙子,能说没了就没了。
有人提议道:“试试,他鼻子底下,还有气没?”
侯小虎一听也停下,凑过来,查看情况。
就算是搬他们家里的东西,他们气不过,恨得牙疼,也不可能当场气死的。
再说,从打他们进来的时候,任栋梁就一直躺在地上。 “不能没气了吧?他喝多了,我看是醉死过去了。”
“瞅瞅, 这酒瓶子,还攥在他手里呢……”
侯小虎指着酒瓶子,说道:“这是假酒!”
有人也看出来酒瓶子上的贴标,“前一阵子就有人买了这个酒,喝了就送医院了。”
侯小虎立马说道:
“他就是自己喝醉了,喝得是假酒。这小子贪便宜,买的是假酒,喝多了,酒精中毒。”
“赶紧把他抬着去医院吧……要不该来不及了。”
侯小虎想着顺手把人清理出去。
他装作一副很心急地模样,“人已经昏死过去了,这会再不送医院去,恐怕就晚了。快呀!”
任贵和此时抱着任栋梁,已经感觉到身子变得僵硬,冰冷。他想抱起自己唯一的儿子,却抱不动,一下子把他压倒在地,他跪在地上,一口气没上来,昏死过去了。
刘艳秀看着倒在地上的两个顶梁柱,顿时失了声,张大嘴巴,却发不出一个声音来。
她眼睛翻过去,只剩下眼白,死死闭住眼睛,似乎不相信眼前的一切。
等她再睁眼,已经是满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