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贵和眼下也没有个主意,他又一向是凡事听老婆的,刘艳秀说什么,他就听了照办就行。
“能出什么大事儿呀?又不是咱杀的……”
“哎呀……秀儿啊,你别老打了……”
任贵和捂着自己的脸,手里的煤油灯,差点儿就扔了。
刘艳秀又给他一个大耳刮子,“说你傻,你还不承认,用你那个猪脑子想想,这黑灯瞎火的,啥也看不见,谁也不知道咱们在这儿住,突然冒出一辆大汽车,还按了喇叭,试了试这边有没有亮,没瞅见亮儿,就是没人,他就把一个死人给扔下来了,你说说,这得是什么人才敢干的事儿啊……除了谢家敢一手遮天,还能有谁呀?”
任贵和听得一愣一愣地,但脑子不够用,想不明白刘艳秀说了这么多话,倒底是什么意思。
“就在这一片儿,就是咱们仨人儿哇……要是出了人命案子……没准儿就赖上咱……娘咧,这可怎么得了……”
任贵和也寻思过味儿来,吓得一下麻了手脚。
“秀儿哇……这可怎么弄呀?”
他手软发软,连个煤油灯都提不住。
一撒手,煤油灯滚到地上,那一簇豆芽大小的火苗儿,噗的一声就灭了。
刘艳秀眼前一丁点儿亮光,都没了。
两眼一抹黑。
啥也看不见了。
刘艳秀骂道:“你能干点儿嘛呀还……废物点心一个!”
任贵和又从裤子口袋里,拿出了一根火柴,把煤油灯点上。
现在任家
差不多算是睡在野地里,到处都是蚊子,大黑蚊子咬人特别狠毒。
一口一个大包,还痒的要死。
为了防止熏走蚊子,没到天黑,
也不敢点,煤油灯冒黑烟,塑料布可以挡风,就是不透气。
他们只能摸着黑儿,吃了就躺下睡觉。
有用的时候,就拿着手电筒。
可惜干电池的手电筒不禁用。几天就没电了。
还得靠煤油灯省钱。
刘艳秀和任贵和贴在一块儿,合计了一阵子,还是想着过去看看。
刘艳秀说:“咱们找这么个狗窝都费了老鼻子劲儿了……要是因为出了人命,惊动了旁人,不让咱们待了怎么弄……”
任贵和说道:“要是真死了人了……这地方也住不得了……”
他大老爷们一个,胆子比老鼠胆儿还小。
刘艳秀发了狠,“不行!扔个死人,咱就把死尸弄走扔原点儿……想要坑老娘,没门儿!”
“走!过去瞧一眼,咱们俩还弄不走个死的?”
刘艳秀发下命令,任贵和只有听话的份儿。
任贵和跟着刘艳秀摸过去,拿煤油灯照地上的死人。
突然那个“死人”微微动了一下。
任贵和吓得浑身一激灵!
“娘咧……”
他上去一脚踢上去,“死了还敢不消停……”
刘艳秀却看出来,那个死人没有死,只是昏死过去,刚才醒过来,才动了一下,却被任贵和一脚又踢得死了过去。
“别踢……人没死呢!”
她拦下任贵和。
任贵和停住脚,指着
地上的“死人”骂道:“吓死人个王八蛋,到底死了没死?”
刘艳秀拎着煤油灯,又照了照,“不对…这是……郑庆阳?”
任贵和也低头瞅了一眼,“真是……那个王八蛋……就该踢死他……他害丽美疯了……你别拦着,老子要弄死他!”
任贵和又发狠朝郑庆阳的脑袋瓜,踢了好几脚。
刘艳秀拦也拦不住,也不敢喊,压着嗓子,急死了骂道:“别人弄死他的,你再踢,就是你杀的人了,你个猪脑子啊……”
任贵和却不管那一套,“弄死他,我把他剁了喂狗去!”
刘艳秀当当初还想着,敲郑庆阳的竹杠,让他娶了任丽美。
没想到,郑庆阳这个废物,被人打断了腿,成了残废,连那个铁饭碗的工作,也弄丢了。
她对郑庆阳也是恨的想要弄死他。
她那些谋划,全都打了水漂儿。
就算郑庆阳还活着,也是个废人,一点儿用都没有。
废物点心,死有余辜!
刘艳秀没拦住,任贵和踢了一通,郑庆阳彻底没有了动静儿。
等任贵和那股怒气发泄完,被冷风一吹,脑子才回过神儿来。
“这……小王八蛋死了……怎么弄……弄个没人的地方呀,对对……不能让人找着……”
任贵和的脑子难得冒出了想法。
刘艳秀恨他蠢,但眼下也没有其他的办法了。
“你把人塞进袋子里头,赶紧拖远点儿的地儿……”刘艳秀一边骂任贵和,一边飞快的合
计着怎么处理干净了死人。
“那边儿有个水坑子,把人扔下去……边上都是野草,长了一人多高,谁也看不见。”
任贵和见脚下正好有几个化肥袋子,直接拿起来,把郑庆阳头朝下,塞进了袋子里,在地上拖着走。
刘艳秀又拦着他,“不行……拖着走,地上留下一道印子,旁人一看不就知道了……”
任贵和一愣,这么弄不对,那该怎么办呢?
“你说咋弄?”
刘艳秀说:“你就是个猪脑子,背上呀!”
任贵和听话的哎了一声,提起袋子,往身上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