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彦廷脸上覆了一层寒霜,眸色充斥着太多波涛暗潮,“姚芬人在加拿大。黄警官,这种情况会怎么判?”
“蓄意谋杀未遂的刑罚根据具体情况而定。通常情况下,会被判处三年以上十年以下的有期徒刑。然而,如果案件涉及以残忍手段杀人或报复杀人,即使未遂,也可重判。
许总可提供当年许家宁先生在医院的病例单为证据,让法院判决。”
当年的那一场车祸,许家宁的病情就是失忆加瘫痪,如果走正规程序,姚芬最多也就三到五年的牢狱之灾。
许彦廷手握成拳,不够,这远远不够。
“许总,警方近日就会与加国警方取得联系,尽快将姚芬缉拿归案。”
许彦廷微抿唇,“谢谢你了,黄警官。”
挂断电话,许彦廷眉目冷然,还是得找到姚芬和神婆暗中交易的证据,才能将她置于死地。
“彦廷……”病房内传来老爷子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沉思。
他收起一脸的凝重,转身笑着走进病房。
老爷子抬头看了眼孙子,淡笑着开口,“私下见过林芯爸爸妈妈了吗?”
许彦廷笑着摇头,轻轻下了一子‘車’。
老爷子斜看着他问:“要不,爷爷帮你约,我们两家人一起吃顿饭?”
“专心下棋,爷爷,别以为赢定了?”
老爷子手里抓着个‘炮’,直眉瞪眼的,“你小子还不急啊,过年都三十二了。”
许彦廷还是笑,垂眸看着棋盘不吭声。
老爷子也是拿他没法子,最后轻叹了口气,“一步一谋,一子一策,彦廷。”
三天后,许彦廷参加了一场葬礼,他的外公突发脑梗塞去世了。
七十八岁的高龄本算喜丧了,黄文娟从启明寺的尼姑庵回来给老父亲送葬。
葬礼后她一脸平静地对兄弟姐妹及儿子说:“这次回寺庙,我就出家为尼。”
“文娟,爸爸岁数大了,而且走得一脸安详,你千万别做傻事。”说话的是黄文娟的哥哥,现在黄家的一家之主。
黄文娟摇了摇头,“我三岁丧母,三十岁丧子,五十岁犯下错事害儿子离婚、五十三岁丧夫,现在又丧父。我六亲缘浅。”
黄文娟的姐姐听得喉咙哽咽,一把抱住了妹妹,“文娟,你还有彦廷啊。彦廷还要结婚生孩子,你要享清福的。”
许彦廷听到母亲的一番话,直接愣住了,眼底一片猩红。
他开口喊了声,“妈……”却不知该用什么言语来劝导她。
黄文娟转过头看着儿子,嘴角挂着最浅淡的微笑,“彦廷,妈妈去修行积德,你定会好好的。”
听到这句话,许彦廷觉得全身的力气竟快支撑不住身体的重量,他伸出右手扶住身旁的红木椅的靠背,手竟控制不住地发着颤。
黄文娟在上山之前和许彦廷去墓地祭拜了许家宁,和那个未出世的孩子。
当年许家老爷子也给那个孩子弄了块墓地。
墓碑前,她拉着许彦廷的手,眼底水光
浮动:这是她三十一前年生下的孩子,那一年她很幸福,夫妻恩爱,喜得贵子。
她像他仍是孩童时,轻轻抚摸着他的脸颊,唤了声他的名字,“彦廷……”
她知道这是最后一次这样喊他了,出家了就了尘缘,她对所有人的称呼都要变成了‘施主’,即便是自己生的孩子。
许彦廷泪中带笑,“妈妈,哪怕所有的人都反对你出家,但我仍是会支持你。因为,我希望你开心。”
一滴泪流了下来,黄文娟抬手擦拭,“彦廷,妈妈每天都会诚心祈求佛祖,赐福于你。”
黄文娟和许家宁一样,是家中老幺。
黄家在当地是有名望的家族。黄文娟从小就是个美人胚子,在金银饰品锦衣玉食里长大。
虽说母亲早逝,但父亲未续弦,兄姐又都宠着她,养成了她傲娇、跋扈的性格。
二十岁那一年,经媒人介绍黄文娟陆续和当地的几个公子哥相亲,但她心高气傲,各个都看不上,不是嫌人家颜值不够,就是嫌人家学历不高。
用黄父的话说:“文娟啊,你再这样挑下去,恐怕就要成老姑娘咯。”
两年后,媒人来家里笑着与黄家人说:“这回要是再看不上,你家这门媒人钱,我是真赚不了了。”
黄父问:“哪一家的?”
“鹭岛许家二公子许家宁。”
许家是鹭岛的四大家族之首,黄家就算在当地有名望,但与许家比还是差了一大截。
黄文娟之前就曾和
闺蜜在西式餐厅偶遇过许家宁,英俊翩翩、气质出众,当时她问闺蜜这人是谁。
闺蜜告诉她,那是鹭岛乃至周边地区无数未婚少女的梦,鹭岛许家二公子许家宁。
黄父瞟了眼女儿,微低着头,腼腆娇羞。
他心里暗道:要准备一笔丰厚的嫁妆了。
当年腊月,许家宁和黄文娟举办一场轰动鹭岛的婚礼。
枫叶国,沈博时在得知许家拿到姚芬犯罪的证据后,便通知保镖二十四小时看着姚芬,怕被她逃脱。
拓实集团和昂达集团几年前在西部合资了一家光伏企业,拓实出技术,昂达出土地。
光伏公司是昂达大公子许彦嘉负责的,和沈博时打交道的也一直都是许彦嘉。
沈博时虽说和许彦廷也打过几次照面,但和他总归不太熟。
慕慕告诉他,许彦廷是林芯前夫时,他也只是淡淡地回了一个字,“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