袖口中,正准备让他松手,时序已经主动松开。下一秒,他的手环过她的腰间,猝不及防贴在她的小腹处。
祝今夏一顿紧张,呼吸也急促起来,他却不紧不慢,十分认真地环住她,替她系好腰带。
“先吃饭,吃了再洗澡。”
说完这句,手里的蝴蝶结也系好了。他果真没有乱来,什么也没做,可不管是说话的声音,还是耳畔的鼻息,不管是环在她腰上的手臂,还是那个慢条斯理系得极为规整漂亮的蝴蝶结,都让她心跳紊乱。
以至于吃饭的全程,祝今夏除了本能的狼吞虎咽,就是在上下左右地打量他。
着实是饿狠了,两人也没顾得上吃相,主打一个饿死鬼投胎。
可对面的目光过于炙热,时序不得不放慢了进食速度,最后抬头看她,“是我抢得太厉害,你有意见吗?”
“不。”祝今夏放下筷子,困惑道,“我只是在想,明明我们之中我才是有经验的那一个,为什么显得游刃有余的是你,真奇怪。”
“不奇怪。”时序也吃好了,抽了张纸巾递给她,又慢条斯理抽了一张擦擦嘴,抬眼笑笑,“我早说过了,我学什么都很快。”
祝今夏没忍住还嘴:“我说校长大人,有没有听说过一句话,骄傲使人落后?”
“没有,我只听说过天生我材必有用,祝老师。”
“……”
可给他能耐的。
饭后,祝今夏很快冲了个澡,吹头的间隙想起什么,问时序:“你几点醒的?”
时序收拾好了餐盒,放在房间门口,倒回来倚在门边看她吹头,“比你早一个钟头。”
“起来就出门买饭了?”
“没有,在床上躺了一会儿。”
“玩手机?”祝今夏从镜子里瞧他,她知道时序并不是一个爱用电子产品的人,手机里干干净净的,连个游戏都没有。
“没。”时序若有所思地笑笑,说,“听演唱会。”
……?
祝今夏不明就里,“听谁的演唱会?”
正寻思他也没戴耳机,她不可能睡得那么死啊,他在旁边公放演唱会,她都毫无知觉?
然后就见时序唇角轻扬,淡道:“你的。”
她的?她开什么演唱会?难道说梦话了?
怔愣两秒钟,祝今夏回过神来,眼睛都瞪大了。
她大概率是……
打,鼾,了。
镜子里的人面红耳赤吹头发,门口的男人好整以暇望着她,吹风机轰隆作响,浴室里弥漫着洗发水的栀子花香。
好半天,她才开口练练解释,一定是感冒了,鼻子堵住了,她平常睡觉不会打鼾,谁家美少女睡觉打鼾啊!
时序但笑不语,从善如流地点头,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人生其实不需要极乐与极悲,多一些诸如此类的时刻就好,它让岁月显得平和悠长,像散步在雨后初晴的沙滩上。
——
当天是个周日,下午六点前学生们即将返校,作为校长,时序需要守在学校里清点名单,维持秩序。
他们没在酒店耽搁太久,两点左右就踏上归途。
两人俱是睡眠不足的状态,时序监督祝今夏饭后又吃了一道感冒药,上车后就放倒副驾的座椅靠背,让她在路上打个盹。
“时间不够了,我们直接回学校,到时候把车给于明,让他上山接袁风和顿珠。”
在感冒药的作用下,祝今夏很快又睡着了。时序将车开得四平八稳,山路也变得平坦起来,她仿佛躺在摇椅上,晃晃悠悠间穿梭于一个又一个细碎的美梦里。
一觉睡到学校大门口,时序唤醒她,替她把外套裹严实了,才说:“走吧。”
祝今夏拉住他,在下车前摈弃羞赧,凑过去轻轻地啄了一下。时序笑了,惦记着孩子们返校,没法加深这个吻,此刻若是轻举妄动,身体的反应大概没那么快平复,他只得遗憾地扫了眼她潋滟的唇瓣,说:“记账上。”
祝今夏被逗笑了,看着他有些克制,连看都不敢多看她就匆忙离去的背影,心里涌起一点幼稚的得意。
你看,游刃有余的校长大人也不总是那么从容的。
祝今夏心情很好,回小楼换了身衣服,又在操场上闲逛,一时与于小珊聊聊大星期是怎么过的,一时和陆续返校的孩子们打声招呼。更多时候,她的视线都在校门口的时序身上打转,他身姿笔挺负手而立,像高山之巅的雪松一般不可接近。
可偶尔回头与她对视时,那点难以接近瞬间冰消雪融,连眉梢眼角都染上些许柔和的笑意,像春回大地。
祝今夏洋洋得意,笑得一脸稚气,像拥有了孩童时期心心念念却从未得到的电动娃娃,只要摁下开关,它就会咯咯笑起来,然后唱首歌。
时序就是她姗姗来迟的童年礼物。
这种快乐的心情一直持续到车灯亮起,银白色面包车重新出现在大门外,于明载着袁风雨顿珠从山上归来。
祝今夏笑意一敛,慢慢吁出口气来。
手机里还躺着无数的未接与未读,她一条都没看,这一天太过快乐,她想没有心理负担地先过完白天。
可该来的终究会来。
祝今夏远远地看着一行人走进校园,扎马尾辫的小少年面色沉郁停在时序面前,两人开始说话。
时序说得少,顿珠单方面输出居多。
孩子们还在陆续返校,时序似乎想晚些时候再聊,可顿珠不依不饶。
虽然时序说过这事由他来处理,但祝今夏并不准备置身事外,她深吸一口气,大步流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