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昨晚消耗了不少体力啊。”
一如既往的吊儿郎当,口无遮拦。
祝今夏蹲下来,看见他微微敞开口袋里露出的烟盒,便抽出来打开,给自己拿了一支,“打火机呢?”
袁风没好气地说:“小孩子家,别跟我学。”
一边说,他一边将冷落已久的半支烟凑到嘴边,刚吸进去一小口,就吭哧吭哧咳嗽起来,呛得脸红脖子粗。
“到底时谁跟谁学啊?”
祝今夏笑了,从他包里摸出打火机,点燃手里这支,深吸一口,朝他吐烟圈。
动作比他熟练,姿势也赏心悦目。
袁风愣住,“……你早会了?”
祝今夏:“姐叛逆那会儿,你还在跟前任过家家爱得你死我活呢。”
“好哇祝今夏,表面装三好学生,背地里不学无术啊。”
“那又怎样,不还是年级第一吗?”
两人插科打诨,蹲在快餐店门口抽完了一支烟。
祝今夏问他:“怎么了,前一阵在学校不还挺高兴的?这才刚走,情绪就大起大落的。”
袁风的眼里有些迷茫,“忙起来的时候,没工夫想那么多,现在小孩走了,我也走了,忽然又觉得没劲了。”
他问祝今夏:“你说人生里怎么就这么多大喜大悲呢?”
祝今夏顿了顿,“在你看来,什么是大喜?”
“如果我喜欢她,她也刚好喜欢我。”
“那大悲呢?”
“如果。”
“……”
祝今夏出神片刻,把烟头杵在雪地里,揉了把袁风的头,他有些闪躲,没好气说:“当我是中心校的小孩呢。”
“那不能够。”她笑笑,“小孩说不出你这么有哲理的话。”
风呼呼地吹,远处还有雪山的影子,休息站海拔不低,深吸一口气,只觉得冷空气快将肺都冻住。
祝今夏望着远处的山,对袁风说:“大喜大悲不好吗?要是每一天都过得跟前一天没什么两样,人生波澜不惊的,那活着也未免太没意思。”
“可是悲的时候,未免也太难熬了。”
“不难熬怎么衬托出喜呢?”祝今夏笑笑,“没有生病就体会不到健康的可贵,没有穷过就不懂吃饱穿暖的难得。你就当这段时间是度假吧,人哪能天天度假呢?”
“是啊,人哪能天天度假呢?”袁风也跟着笑笑,“可是刚度完假就要回去渡劫,这他妈谁受得了?”
两人相视一笑,都哈哈哈起来。
袁风把烟掐灭,站起来把手递给祝今夏,“不管怎么说,多谢你拉我一把。”
祝今夏拉住他站起来,奇道:“怎么是我拉你?明明是你拉我。”
“谢你拉我来山里。”袁风回头,大步流星往车的方向走,“这段时间,过得真他妈快活。”
祝今夏追了上去,忽然想起之前和时序聊过的话题。
“袁风,你听过一句话吗?都说构成人生的计量单位,不是年,而是瞬间。”
“是吗?”
“年这种单位更像是给财务和会计用的,对人而言,只有这一个和那一个瞬间。”祝今夏问他,“袁风,你在山里找到了这种瞬间吗,哪怕只有短暂的一瞬间?”
片刻后,袁风笑了,“不止一个。”
他望着远处的雪山,想起中心校的一张张脸,从大人到小孩,从门卫到远在山上的方姨和洛绒扎姆。
脚步忽然一顿。
袁风回过头来,忽然毫无征兆地冲着风来的方向大喊一声:“啊——————”
停车场停了不少车,沿途的大巴们都在此处中转休息,不少人下来抻抻懒腰,活动腿脚,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嗓子嚎得一惊,纷纷扭头看来。
袁风是用尽全力喊的这一嗓子,喊完跟没事儿人似的,全不在意众人的目光,只对着耀眼的雪山大喊:“给我等着,老子还会回来的——!”
祝今夏哈哈大笑,却被他一把拉过去,“来,跟我一起喊!”
“你神经病啊——”
“快点,不喊我生气了啊!”
祝今夏拒绝无果,只能举起双手,小小地喊了一声以示敷衍,“……我也是!”
“大点声!”袁政委不满意了,耳提面命,“山那么远,你叫这么小声,它听得见个屁!”
祝今夏:“……”
她也是不明白她为什么非要跟山对话。
算了,就当哄孩子开心。
她把手圈在嘴边,鼓足勇气大声喊:“啊————”
在袁风满意的目光里,她忽然放轻松了,有种畅快从心底里油然而生,于是又大笑着喊:“我也会回来的!”
袁风喊:“明年夏天见!”
祝今夏跟着喊:“夏天见!”
两个精神病在众人诡异的目光里,快乐地跳上了车,前后左右的乘客不着痕迹远离了点,但他们毫不在意。
袁风靠在椅背上,长长地叹了口气,说:“祝今夏,知道当初我为什么跟你进山吗?”
“为什么?”
“想逃避,觉得没脸。”他笑笑,“我从小到大活得都挺顺,没有为钱担心过,也早早就谈了恋爱,找到了还不错的工作。结果到了该成家的年纪,大家都结婚生子,家庭美满时,我忽然成了孤家寡人,女朋友不仅跑了,还闪婚,还肚子里立马揣了一个……”
他闭了闭眼,“我觉得好丢脸,大家都在看我笑话。”
祝今夏想了想,慢慢说:“为什么要和别人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