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然说。
“什么?”
陈鸣昇抽出一张湿巾,学着她的方式,擦拭着他的手指。
他擦得认真,慢条斯理。
紧接着,他丢开湿巾,粗粝的指腹滑动,藏匿进她的裙底。
“他那辆宾利全球限量,国内就一台,一百六十万英镑,人民币一千四百多万。”嘴角扬起弧度,说着这话,他神色深沉难辨。
冰凉的手指滑过肌肤,缓缓揉捏。
江乌月下意识想要并拢,却因为姿势,动弹不得。
陈鸣昇搂住她的肩,按到怀里,下巴压在了她颈窝里,手臂收得更紧,不让她逃。
“你们认识时,我应该已经在新加坡,没多久就被接回国内。”
“你想说什么?”
“我在想,他二十岁穿几十万的鞋子开一千多万的车,如果当时我被接回北城时遇到你,会如何?”
“嗯……”
他的手指经过之处,寸寸升麻,江乌月骨头发酥,手上没有力气。
“陈鸣昇,别乱来……”
“湿了。”陈鸣昇神情无赖。
“他见过你穿短裙,挂校服。”
“你吃醋了?”她声音颤抖:“回……回家!”
他下巴上有胡茬,轻轻蹭在她的脖颈,有点细微的痛,异常滚烫。
接着他说了一句话,可惜船桨已深深投入湖中,轻轻划动湖面,弄得江乌月神经跳跃,耳鸣失去听觉。
失修的喷泉从顶部爆开,飞溅出水花。
“江乌月。”
昏暗的环境里,他流畅的下颌线条透漏着冷光,俊眉修眼,唯独那双如礁石潋滟深邃的眸子,有些沉甸甸地看着她。
他抽出手,扣住她的下巴,抬起来。
四目相对,她眼角在达到阈值时逼出的生理眼泪,和他手指上晶莹透亮的液体相得益彰。
“不要做背叛我的任何事。”
“你这个疯子!”
江乌月用力捶打他的胸口:“这里是学校,你真是疯了!”
深秋的夜晚,醉人的空气和男人喷薄的气息交织在一起,如梦如幻。
江乌月双肩还在颤,她脱力跌进他的胸膛,闭上眼,在困倦袭来之前含糊回应了什么。
“真会冤枉人。”
陈鸣昇搂着她:“没有就好。”
“你今天吃错药了?”
大掌轻轻拂过柔软的头发,陈鸣昇说没有。
“裤子湿了。”
江乌月抬手捂住他的嘴:“有完没完了?”
“没完。”
陈鸣昇将她抱回座椅里,神色紧绷:“回家。”
这一路,油门轰的很足。
-
胡潇潇从工地出来,太阳已经落山了,跟几个负责人分道扬镳上了自己的车。
她想着陈鸣昇那通莫名其妙的电话,心里不是滋味。
要说以前,他们几个人在一起玩的时候,四哥是他们当中的老大,寡言寡语,很少会关心人。
如今时过境迁,他们几个因为她的胡闹,韩程跟她决裂已经不理她,但四哥对她依旧,没有露出半点训诫和怒斥。
甚至在她订婚那天问她:没事吧?
陈鸣昇、周驰、段正、梁肆……
他们从来没有因为这件事,对她指责半分,反而是包容更多。
四哥这样突如其来的关心,让胡潇潇精神有些恍。
她重新审视这段感情,第一次感觉到疲倦。
她是不是,真的做错了?
最近她真的太累了,胡潇潇心不在焉地开着车,思绪沉浸在一片茫然中。
不知不觉,窗外的建筑消失夷为平地荒摊,路标也越来越陌生,等她回过神来才终于意识到不对,猛踩了刹车回头张望。
观察着从未涉足过的路段,胡潇潇心中徒然升起一丝恐慌,她拿起手机导航。
大概扫了眼自己的位置,胡潇潇按照导航往回开,可微弱的信号使得导航的定位频频出错,折腾几回,她一时分不清方位,
黑夜里,只有胡潇潇这一辆车孑然前进,因为太过紧张,她胃部有些痉挛,连带着小腹也有些微微发痛。
拿起电话,她在通话记录里找到号码,拨了过去。
S市,韩盛行政总裁办公室,几个男人坐在真皮沙发里,闲聊。
韩程长腿交叠,听分公司新上任的总经理聊海底电缆。
“我们在东南亚建厂的消息传到M国,他们把韩盛集团列入了贸易黑名单,禁止我们购买他们的技术。”
早上碰到温秀玉,导致韩程今天一天都有些心不在焉,听到这汇报,他眼皮都懒得掀:
“韩盛在亚太地区的海底电缆早就不用他们的技术,电缆铺设船和零件,哪个不是我们自己生产的?他们在自己国家建厂成本大,想来东南亚分一杯羹还要搞霸权,呵……不搭理他们。”
李长明坐在一旁,手懒懒打在扶手上,他没有参与话题,默不作声的飘着思绪。
韩程看他一眼:“李长明,我喊你来不是让你当司机发呆走神的,澳大利亚和日本都想入场,以后东南亚海底有平行电缆也说不定,叫你的造船部好好干,争取把那槽子尽快研发出来,该优化优化,万吨铺缆船,最迟明年年底,我要见到试航!”
李长明点头,恰巧这时,他放在茶几上的手机亮屏,接着响了起来。
韩程视力极好,尽管搁着两米的距离,还是看清了屏幕上跳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