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语有云:一日之计在于晨。
可惜,钟吟一天的美好心情都在这个清晨毁于一旦。
——你发出的噪音。
噪音。
音。
短短几个字,杀人又诛心。
钟吟难以接受地消化着。
直到对面即将迈着懒散的步子离开,她头皮一炸,反应过来:“站住!”
钟吟大步上前,拦住他的去路。
她很生气,和昨天被拒两次微信一样生气。为什么她最近总是遇到这种没素质的人?!
钟吟扬起脸,才发现这人比想象中还要高。
她身高一米七,少有男生能让她产生这样小鸟依人的感觉。
这至少一八五以上了吧?
视线再往上。
这一瞬间,晨雾散去,钟吟终于看清了他的脸,心中震了一震。
她这个专业,见过的帅哥没有一千也有一百,但眼前的倒帅得别有味道。
明明眉眼冷戾锋锐,下半张脸却唇红齿白,又凶又奶的,很难相信这样反差感的五官会长在同一张脸上,且气质不显矛盾,反而呈现一种颇为周正的帅气。
不是,素质这么低,长这么帅干什么?
钟吟尽量心平气和地和他讲道理:“同学,我并不知道你在周围,打扰你只是无心之举,可你刚刚的态度也太咄咄逼人了点吧?”
等了几秒,没得到回应。她不满地抬眼,却撞进对方高深莫测的眼神。
这双眼睛…钟吟愣了下,可惜,没等想出什么,思绪便被打断。
“你不知道我在这里?”他声音低沉喑哑。
“不知道啊。”
“是吗。”他唇角扯了扯,“我经常会在这里补觉。”
钟吟迷惑:“在这里补觉?”
钟吟入学才满一个月,发现这地方不久,总共也没来几次,怎么会知道有人大早上会在这里睡觉啊?
而且她好不容易才找到的地方,他非要在这里睡觉吗?
男生突然发出一声嗤笑。
易忱耷拉着困倦的眼,审视地看着她。少女肌肤透白,巴掌大的脸上一派无辜,好像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一样。
尤其是那双眼,睫毛浓密卷翘,直直地望过来——
又开始了。
他脊椎微麻,心中低咒一声。
他不想再和她打哑迷:“有这份毅力和耐心,做什么不好?”
钟吟反应许久,“…啊?”
易忱迈着长腿,转身就走,冷淡地丢下一句:“我以后不会再来这里。”
钟吟虽一头雾水,但这并不影响她心中暗喜。但客气还是要客气的:“你误会了,我不是这个意思…”
“别跟着我。”
钟吟:“……”
她立刻止步,轻轻翻了个白眼,转身继续练功。
一小时后,雾气散去,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云层洒下,静谧的S大校园渐渐苏醒。
钟吟沿着小路,出发去教学楼。她低头,视线落在手机亮起的屏幕上。
就在刚刚,闫晧发来消息,用他一贯的浮夸语气:[这么久了,都得不到钟大美女一个慰问吗?我可都为了你英勇入院了。可怜/可怜/]
钟吟皱了皱眉,没多犹豫,直接将他的账号拉黑,同时加快脚步,顺着人群走向教学楼。
另一头,计信学院机房。
临近上课还有半小时,教室坐的人不多,只有机器嗡嗡运行的声响。
突然,后门被人一脚踹开,闫晧进门,随手将背包扔在桌上,发出一声重响。
旁边看热闹的凑过来:“晧哥?今儿就来上课了?让我看看这手,哟,打石膏了啊?”
闫晧挑了个后排的位置,往椅上一靠,边说边架起腿,骂道:“蒋坤那驴养的,不知道吃什么长大的,一身蛮劲。”
两人交谈的声音引来其他人关注,有人八卦地滑着椅子过来,“还得是咱晧哥啊,冲冠一怒为红颜,追女神追得全校皆知。”
“怎么样,拿下了没有?”
闫晧笑而不语,散漫地低头把玩手机。
“看这表情是稳了。”
“蒋坤是不是在报上次篮球联赛的仇啊?这下真成龟孙了,球场情场都失意。”
“你们别说,就钟吟这种极品,谈着玩玩是真带劲。”
几个男生高谈论阔,后排临窗位置,易忱趴在桌上,手腕压着后颈,喧哗的声音入耳,他指骨弯曲,压紧耳机。
突然,闫晧嘴角的笑容消失,不可思议地看着屏幕上的红色感叹号。
下一秒,他重重地踹了一脚架腿的椅子,带翻后排好几个电脑椅,发出哗啦啦的巨响。
周围人群退后几步,“怎么了这是?”
“一边勾引老子一边拒绝老子,这女的还真他妈给我装上了?”闫晧气急败坏,“都不知道是个几手货…”
话未说完,他的衣领被人从后拎起。闫晧后面的话卡在喉中,脸色也微微胀青。他惊怒回头,对上来人漠然的眼。
“易…”他说不出话。
易忱松开手,居高临下地瞥着他,表情烦躁阴郁。
闫晧脸色几经变换,才警惕开口:“你干什么?”
“吵,把嘴闭上。”
对面是不知深浅的易忱,闫皓莫名不敢多造次,半晌,才皮笑肉不笑地说:“易神,有话好好说不行吗?”
易忱左右活动颈椎,漠然看他一眼:“和傻逼好好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