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 两方安静,江知羽踌躇半晌,轻手轻脚地挪去戚述那边。
他以前喜欢枕在戚述胳膊上, 缠绵过后余韵还没退去, 独自入睡缺了一点情趣。
正好戚述的臂弯线条流畅,能让他安然踏实, 要是不舒服了也能逃跑。
此时, 江知羽的脑袋先蹭过戚述肩头和颈窝, 继而更进一步, 慢慢地靠到了胸口,亲昵的姿态近似于依偎。
“你的心跳好吵。”江知羽小声地说。
戚述没有回答, 伸手牢牢搂住他,掌心摸过他的黑发,再拍了拍他单薄的后背。
江知羽不清楚是什么时候沉入了梦乡, 在这张木质旧床上, 被戚述的气息包围着,醒来已经临近晌午。
窗帘没有拉严实, 透进来几许光亮, 周围绿化茂密苍翠,底楼鸟鸣吵闹,耳边一阵叽叽喳喳。
戚述不在屋内, 江知羽睡眼惺忪地推门出去, 就看到对方卷着卫衣袖子在洗菜。
“绒绒, 你看哪有让客人去厨房的道理?”付芬无奈,“你朋友太热心了, 我拦也拦不住。”
戚述瞧过来, 与江知羽对视:“奶奶请我去吃了三鲜面, 我本来也没事做,回来就搭把手。”
流理台放着几盆原料,保姆在翻炒虾仁,捕捉到一旁有酒酿饼,江知羽嗅着味道地凑过去。
他捏了一块饼,懒洋洋地吃着,打量戚述摘菜叶。
“不知道学长原来这么居家,你在婚恋市场应该很抢手吧?”江知羽揶揄。
戚述把青菜装进过滤碗,放到水池旁边去,整个过程利落熟练。
迎着江知羽的注视,他散漫道:“我有一个看中的人,已经非他不可了,不会到市场里去,所以没抢不抢手的说法,只分结果有没有成功。”
难得和年轻人接触,保姆很新鲜:“原来你这么痴情的啊?你也别灰心,成家需要慎重,磨一磨感情更好。”
戚述瞥过江知羽,低头笑了一下:“嗯,有资格被认真掂量,我其实很荣幸。”
说得那么卑微,好似有多么求而不得,实则晚上和人黏得脸都贴在一起。
江知羽默默垫着肚子,没有搭理这人,随后戚述帮完忙,擦干手跟到他旁边。
“我爸的卧室成了储物间,好多东西都收在那里,你要不要去参观?”江知羽歪过脑袋。
戚述一直心里很好奇,只是守着礼节,没有乱动和乱看。
当下被江知羽主动带路,他欣然踏进了江锦昆的房间。
各类奖状和奖杯摆满了书柜,江知羽每年都是三好学生,参加奥数和英语竞赛也拿到了金牌。
墙角有一把椅子,上面摆着庞大的卡通熊,目测身量有一米八,应该就是江知羽小时候的玩伴。
江知羽轻松地举起这只熊:“它是我爸送的礼物,当时价格好贵,快是我爸小半个月工资。”
玩具材质优秀,设计得非常可爱,戚述轻轻捏了捏熊爪:“它保存得很好,一点灰尘也没有。”
江知羽道:“小时候我爱和奶奶睡,一个人待在房间会害怕,我爸嫌这样下去很难独立,把这只玩具作为过渡,最开始我隔三差五想扔掉它呢。”
记起这个,他不禁抱怨:“这玩具太大了,我拖它走都很费劲。”
戚述说:“后来你还让它占着床,是跟这只熊和好了?”
“算是吧。”江知羽思索,“那会儿我太小了,整个人可以埋里面,我觉得很安全,就是它有时候会掉到地上,半夜里突然就摸不到了。”
卡通熊虽然只是一团棉花,但曾经是自己最忠诚的伙伴。
他得了表扬大晚上还兴奋,就与之碎碎念,去医院看过母亲之后恐惧无助,满脸的眼泪全都往上擦。
江知羽说:“跟我爸移居的时候,我想带它走来着,但听说飞机有限重,转运似乎很贵,也就没有提。”
戚述说:“到了法国安顿完,你有没有买个一样的回来?”
江知羽摇摇头,眼神变得坚定:“我觉得自己应该学着做一个大人。”
说到这个,他有些哭笑不得。
“去年我回来住了两天,奶奶把熊洗干净,还放在我床边,让我回忆童年。”
戚述道:“今年你捎上了我,我把它的位置挤掉了。”
“你怎么听着有些得意?和玩具都能计较?”江知羽微挑眉梢。
戚述淡淡回答:“因为你被我抱着,昨晚睡得很香。”
江知羽噎了下,再听戚述说:“这只熊太笨了,又不会讲话,遮风挡雨也够呛,我和它争风吃醋做什么?”
江知羽觉得他挺在乎:“你能不能别掐它的胳膊了?”
戚述说:“我是在可惜当时没和你遇见,你凑过来我就会抱住你,不会让你找不到。”
闻言,江知羽有些怔住,不太自在地错过了戚述的目光。
戚述径自道:“你要到其他地方去,我也不会被那些规矩拦在原地,如果你想做一个大人,我肯定和你说,你绝对可以变得优秀又成熟。”
靠在书柜前,江知羽掐了下手心:“是么?”
戚述说:“还落了半句话,外界划分身份好坏和价值标准,我这里你就不用满足任何概念。”
江知羽略微紧张,探究问:“很差劲,也很幼稚,这样都能及格,你的要求太低了吧?”
“我没办法对你用这种制度。”戚述弹了下他的眉心,“做卷子才讲究加分减分,去选择只需要我确定这是爱情。”
外面有走动的声音,房间门被关上了,却依旧教人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