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别桑一边点头,一边又伸手摸他的脸。他的指腹上有些机关留下的薄茧,但因为日里养得好,那茧并不粗糙,手指堪称柔软,让承昀想到小猫的肉垫。
他一边时不时偏头,用脸颊贴合对方的手掌,一边明知故问:“开心什么?”
温别桑笑了一下,双臂压在枕头上拢着他的脑袋,手指在他头顶拨弄着他的发旋,道:“你万万岁,我也万万岁。”
承昀眸子弯了起来,道:“就因为这?”
“嗯。”温别桑用鼻子蹭他的鼻子,很亲昵,但却不含任何色情,“别的皇后都是千岁,你的皇后是万岁……”他又笑了一声,明显以此为荣:“他们不会弹劾你吗?”
“管他呢。”承昀很享受他的手指在自己头上乱弄得感觉,那柔软的手拨弄着他的发根,时不时软软戳一下他的头皮,让他有种正在被小动物疗愈的感觉,他眯了眯眼睛,道:“我要与你同甘共苦,同生共死,不爱听千岁之词。”
“那你明日要如何与母后解释?”温别桑道:“这样不是坏了宫里的规矩?”
“你真的这般担心?”
“嗯……”温别桑略有迟疑,道:“我喜欢你做让我开心的事情,但是我不想惹母后生气。”
“你这么在乎她啊?”承昀道:“她如今又管不了我们。”
温别桑马上睁大眼睛,道:“你怎可如此大逆不道。”
他很严肃地从承昀身上坐起来,伸手拉他,承昀故意不起,温别桑似有些着急,用力扯他:“你起来。”
承昀只好坐起来,没什么劲地瞥他一眼,听他郑重地道:“我们要尊重母后,你不能翅膀硬了就不管爹娘了,这样是不对的。”
承昀做梦都没想到有朝一日能被他教训。
瞧他那副一本正经的样子,承昀懒懒撩起一只眼皮,决定让他逞一逞管教的威风。
“如今我已经是天下之主,她还能奈我何?”
他想瞧瞧这笨呼呼的家伙能说出什么高深的教导之词,温别桑却是再次瞪大了眼睛,道:“你怎么可以这样想。”
“那我应该怎么想?”承昀是真的好奇,他要怎么教育自己这个‘不孝子’。
温别桑皱了皱眉,认认真真想了一阵,然后道:“虽然你有一个不怎么好的爹,但是你也有一个很好很好的娘,我们明天早上去跟母后请安的时候还是好好跟她说说,你不要在她面前这样说话,万一惹了她伤心,觉得养你不值,就不好了。”
承昀压着上扬的唇角,做出一副被他说动的样子,勉为其难道:”好吧。”
温别桑伸手摸他的头,又抱住他的脖子,仰着脸跟他贴贴,道:“爹娘生我们,养我们,还会不求回报的爱我们,宁肯付出自己的生命和自由也要保护我们,我们不能忘恩负义。”
承昀被他赤子般的真诚打动,乖乖道:“知道了,我以后不会这样了。”
温别桑以为自己真的挽救了一只迷途的羔羊,又摸摸他的头,道:“那我们明天去找母后用早膳,看她怎么说,你此次确实违了祖例,若她教训我们,我们便好好听着。”
“好。”承昀将他搂着,突发奇想,道:“若是母后,或者你爹娘,当初不同意你我在一起,你会跟我一起违抗他们吗?”
温别桑似乎是问住了。
一会儿他才仰起脸,道:“我不想违抗爹娘,但我应该会每天每天都哭,我爹娘一心疼,就一定会答应让我们在一起了。”
“小没出息。”承昀拿鼻头蹭蹭他的,心中却因为这个答案而心中暖暖的。
温别桑能给出这个回答,就说明已经将他放在了和爹娘同等重要的位置,说明他婚后的表现是让对方很满意的。
两人拥着睡了一夜,第二日,温别桑略有些担忧地和承昀去了常赫珠的寝宫。
永昌并未与她住在一起,他自打宫变之后就似乎对一切失望透顶,近日更是去了庙里礼佛去了。
到地方的时候,常赫珠正好收剑完毕,温别桑眼尖地看到了一道黑影远去,他惊讶地与承昀低语:“那人是容姨吗?”
“看着像。”
常赫珠已经抬步走来,她额头挂着汗珠,眼眸一片晶亮,精神头更似少年,见到二人便道:“这么早?”
温别桑转眼珠,一副做错事又不知道该怎么说的样子,轻轻扯了扯承昀。
承昀只好道:“我们是来陪母后用膳的。”
“好。”常赫珠把剑丢给青鸾,道:“备膳。”
三人坐在一起吃饭,温别桑始终垂着脑袋,小口小口。
承昀昨夜在温别桑面前狂的要命,在自家亲娘跟前,也是安安静静吃饭,并不主动提及。
常赫珠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忽然一板脸,道:“昨日之事,没人给我一个解释?”
温别桑马上把碗筷放了下来,不等承昀接口就道:“是我不服气,凭什么皇帝万岁,皇后就只能千岁,都是我的错。”
承昀:“……”
他忍住了笑,正色道:“此事与阿桑无关,若母后要怪,还是怪我吧。”
“怪我怪我。”温别桑抢着说:“母后若是要打人,便打承昀发泄吧。”
承昀刚要再抢,忽然一偏头,面无表情盯住了他。
温别桑跟他对视,又移开视线,看向板着脸脸庞有些发红的常赫珠,道:“能不打人吗?”
常赫珠没憋住,扑哧笑出声,道:“我若是要怪你们,昨天就已经让人把你们五花大绑了。”
温别桑一见她笑,就稍微放下了心,承昀依旧冷冰冰的。
常赫珠道:“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