姝月却没什么特别的感受。
别人的好心,她虽不需要,却也会感谢。
姝月停下脚步,回头解释:“真的不需要了。”
在照亮范围很有限的手电筒灯光下,他们看清了对方的模样。
姝月一派从容淡定,只有头发有点乱,她垂下的刘海中间翘起点奇怪的弧度——那是被回形针卡出的痕迹。
这样一来,姝月的刘海就比以前往上移了一点,没有遮住眼睛。
离姝月近一点的男人大约一米八五,穿着运动背心和短裤,脚下是一双凉拖鞋,他右手举着手机,左手提着一个小的超市购物袋。
而稍后两步的男人更高一点,应该有一米九了。
他的身材与身高相得益彰,既不瘦弱得像根细竹竿,也没有壮硕到虎背熊腰的程度。
宽肩窄腰大长腿,一切都恰到好处。
他穿着白色短袖和黑色长裤,即使这样简单的穿着也很吸引人。
这人很沉默。
刚才所有的话都是出自前面那个稍矮一点的男人之口。
他单手提着两个大的购物袋,站在阴影里,微低着头,没有看姝月,视线不知道具体落在哪里。
姝月的视力很好,嗅觉也敏锐。
她觉得高个男人的身形有点眼熟。
她还嗅到一股烧烤、啤酒和烟草混合的味道,隐藏在其中,似乎还有点别的味道。
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姝月的错觉或过度联想。
她脸上扬起满是兴味的笑。
“实习老师?”姝月说着,朝他们走近两步。
她上身往前倾着,似乎是想看清他们的长相。
视线在前面男人脸上一掠而过,姝月向另一个男人望去。
随着姝月的走近,以及那不能忽略的注视,高大沉默的男人总算有所动作。
他低下头,在购物袋中扒拉着。
片刻后,他拿出一包湿纸巾,递到姝月面前,干巴巴地问:“你,要不要擦一擦?”
因为握着东西,他的手只有拇指和虎口朝上中。
骨节分明却不过分纤细,肤色如琥珀,还有青筋鼓起,看起来就充满力量感。
姝月看进眼里,只觉得很熟悉。
拇指自然曲着,食指蘸着血,慢慢地描画……
姝月接过湿纸巾,轻轻摇了下脑袋,语气带着似有若无的感叹:“可惜了。”
正在手机上找实习证照片的稍矮男人听到姝月的呢喃,就问:“什么可惜了?”
说着,他把手机屏幕怼道姝月面前。
“看吧,我们真的是实习老师。”
姝月瞥了一眼,发现上面的名字是张琦。
张琦这时候总算近距离看清姝月的长相。
他猛吸了一口气。
其实手机屏幕加手电筒的光不足以照清楚姝月的脸,她的刘海造型还稍显土气,但这并不影响姝月的美。
尤其是灯下的那种朦胧感,更为她添一层神秘。
这让张琦不禁生出一个怀疑,刚才那群人是不是准备对她做什么不好的事。
正在琢磨着要不要问清楚或是报警,张琦就听到才逃离虎口的女生说:“可惜……我不搞师生恋。”
“啊?”张琦呆住,然后才反应过来,她是在回答那句“什么可惜了”。
张琦惊讶又好笑。
现在的高中生都是这样的画风吗?
见义勇为就要以身相许?
还是说,见色起意?
张琦白了自己那沉默但总是格外招桃花的同伴一眼。
一些为人师表该说的劝告还没有说出口,张琦就听到同伴否认:“不是。”
不是什么?
“我不是老师。”
张琦:?
“这样啊。”姝月笑了,拉起男人那只才收回去的手,在他手心写下一串号码。
“多谢你的纸巾。”
姝月晃晃整包湿纸巾,转身离开。
张琦更加呆愣——这都什么情况?
“同学,你一个人不太安全……哎,老柯,你说句话啊?”
在姝月松开手之后还维持着摊开手掌动作的男人总算回神,快步跟上去,对姝月道:“我……我们送你到安全的地方。”
姝月抬手一挥,说:“不必了。”
男人脚步一顿,没再跟着。
满头雾水的张琦走近,看到好友这么木讷,突然就恨铁不成钢:“你不去表现一下?柯以淮!你是不是根木头?”
被叫柯以淮的男人只是定定地看着姝月的身影消失在巷口,然后又低头看掌心的号码。
他低声:“她说‘不必了’。”
张琦:“……”
这种直男真的没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