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珂茵惊了。
凑到旁人手机边仔细看了看。
没错啊,这黑框眼镜,这熟悉的眉眼,这高于常人的发际线,不是蒋老板是谁!
满脸震惊的沈珂茵呆呆望向汤宴浩,艰难开口:“你导师……叫什么名字啊?”
“呵——”旁边传来瞿雨芊一声冷哼,“你连蒋涵明教授都没听说过?”
沈珂茵一阵心虚。
完蛋,姓对上了,估计是他没错。
原来蒋老板的正经工作是东大的心理学教授?
能被大集团请去做心理顾问,甚至能被公安机关请去协助案件的侦破,这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吧?
这么厉害的人,为什么要在按摩店和早餐店的中间开一家平平无奇毫不起眼的心理咨询室啊?
沈珂茵有点无法接受。
万一搞错了,只是恰巧同一个姓呢?
沈珂茵谨慎地看向汤宴浩,“你导师有没有其他什么副业啊?比如,开咨询室。”
“没有。”汤宴浩回答得很干脆。
“他唯一的副业是在建文集团任职心理顾问,开咨询室需要大量的精力,他平时很忙,没有空余时间去打理一家咨询室。”
一席话让沈珂茵心里忽上忽下。
蒋老板最近办事要出去几天,汤宴浩的导师也正好这几天不在,没有比这更巧合的事,蒋老板估计是蒋涵明教授没跑了,只是……
沈珂茵有点恍惚。
为什么呀!
照道理,蒋老板名望、地位和财富都不缺,他为什么多此一举要瞒着别人在不起眼的地方开一家小小的咨询室?
面试那天蒋老板无意的一句话重新浮上沈珂茵心头。
被问到来面试的人多不多,蒋老板声称只有她一人。
她当时以为是蒋老板给很多人打过电话,只有她一个人傻了吧唧跑过来面试。但是,如果蒋老板只给她一个人打过邀约电话呢?
沈珂茵被这个想法吓了一大跳。
她魂不守舍离开嘈杂的派对现场,一个人回了家。
心里装着事,整个人无精打采。好几次想要拨号给蒋老板问个清楚,考虑到他现在正在协助破案,又忍下了。
算了,等他回来的时候再问他吧。
就这样熬了两天,周一重新回到咨询室上班,沈珂茵心里的疑惑不减反增。
她憋了一肚子疑问,等不到人回来,也接不到业务,只得拿出手机消遣时间。
心血来潮,她去搜了搜沪城女孩失踪案件。
网上关于案件的官方描述很简单,大意是还在调查中,底下的舆论倒是很汹涌。
不少人支持是女孩男朋友作案的论调,一些大v博主为博流量故意引导群众网暴,女孩男朋友不堪其扰,在社交平台发声求放过,不料激起另一顿群嘲。
总之,女孩的下落没进展,其他事的戏份倒是挺多。
沈珂茵胡乱扒拉两下,没看到什么有用信息,关了手机,准备出去解决午餐。
刚走两步,桌上的电话响了。
有业务!
沈珂茵眸子一亮,飞快上前接起。
“您好,这里是蓝天咨询室,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助到您?”
对面传来一道沉稳而深邃的男声:“我在县令这个位置干了九年,一直没有提升,俸禄也不见涨,最近还被人抢了功劳,我心灰意冷,有点不想干了。”
“正常,上班如上坟,下班如……”沈珂茵猛地顿住。
等等,对面可是正儿八经的正常人,不是诈骗电话,她嘴一瓢,差点把网上看的段子给秃噜出去。
“咳咳,你可能是进入职业倦怠期。”沈珂茵一本正经地给对面的县令解释。
“最近是不是对工作失去了热情,感觉前途无望,做什么事都没以前那么有耐心,越来越敷衍?”
“甚至身体上也开始出现一些小毛病,经常感到疲惫,睡眠质量下降,还有点头晕眼花的症状,有时候还会消化不良。”
“对对对!”这些小毛病他都有!
“那就是了,你这是典型的职业倦怠。”沈珂茵笑着道:“职业倦怠也是可以慢慢改善的,辞职就不划算了。”
想想县令也是个七品官,放到现在和县长差不多的职位,说不干就不干,多亏啊。
现在考公务员的人如过江之鲫,大家巴不得有个铁饭碗,怎么还有人主动放弃!
显然,电话那头的县令不这么认为:“唉,太累了,这些年太累了,我坚持一年又一年,已经在这里坚持九年,毫无盼头,恐怕坚持不下去了。”
“那你有老婆孩子吗?”
“你夫人在家里全心全意操持,要不要花钱?你家小孩成长要不要吃好喝好,接受教育?你辞职不干,以后家里的生计怎么办?要你老婆孩子都跟着你过苦日子吗?”
“你双亲还健不健在?”
“如果健在,也是一大把年纪了,他们年事已高难道还要跟着你颠沛流离?你作为人子,是不是得让父母安度晚年,无后顾之忧?”
一番灵魂拷问怼得对方哑口无言。
再次开口,县令语带哽咽:“你说的没错,我上有老下有小,一家人靠我过活,我不能自私又任性地做出这个决定,我不辞职了。”
语气之辛酸,尽显中年男人肩负生活重担的无奈。
听得沈珂茵都要动容了。
“嗐,也不用这么悲观,俗话说树挪死、人挪活,你受不了这个环境,可以换一个环境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