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她门外的屋檐下、背对着她。
满满的安全感袭来,她褪下衣物清洗身子,换上干净的里裤,再穿回深蓝色男子外袍。
收拾妥当,她打开木门。
毕竟是小姑娘,面对这些事情委实抹不开面,粉颊红得烫人,捉着袖摆站在门侧,不敢看他。
陆行之呢,也不说话,进来端走她用过的浴水,全程面色无异,自然到像在做一件极其寻常的事。
眼见他要收拾她换下的里裤,她赶紧抢过,红着耳尖道,
“我,我来。”
陆行之失笑,“羞什么?刚才不挺凶?嚷嚷着要把我大卸八块?还要把我告到我娘跟前、罚我跪一整宿?”
苏烟这个年纪的小姑娘最是经不起逗I弄,三两句话能激得她面红耳赤。
“那,那还不是因为你一直不解释?”
“我着急,才,才口不择言的。”
想想也是,刚才在外头,若是他说他知晓她来癸水了,她一定会羞死的。
这般想来,竟也觉得是她无理取闹。
他揉了把她乱糟糟的发,没再继续调侃她,说起来癸水后的注意事宜。
他说他府上有一整箱月I事I带,近一百个,够得她用好几个月,晚些给她送去;
又说这东西不值钱,无需重复使用,用过一次就扔掉,对身子好;
若是用完了,他会命人给她做新的。
还说针线活伤手,她看看得了,无需学也无需做,她的手是用来写字的。
“陆哥哥,”
苏烟忽地打断他,望向他的长睫里有晶莹的湿意。
她自幼丧母,父亲一人将她拉扯大,有关女儿家的很多事情是府上的嬷嬷教导的。
但嬷嬷毕竟不是母亲,很难触及她内心深处最敏I锐的细小情愫,故而在某些方面,她会比寻常的女孩子更柔软。
她哽咽道,“谢谢。”
他很明显怔了一下,随即捧着她的脸左右瞧了又瞧,把她的脸揉成一个圆鼓鼓的包子,笑道,
“屁大点事,也值得掉眼泪?这些都是你未来的婆母大人准备的,要谢就谢她。”
又没心没肺道,“你用的我家银子,我都给你记着的。”
“等你日后嫁过来,从你每月的零花里面扣。”
苏烟原本感动得稀里哗啦,想着姚姨真好,她要回去亲亲姚姨一百回!
恍然间听到陆行之的话,她瞬间就不高兴了。
“你你你,你抠门!”
“为何不从你现在的零花里面扣?要扣我以后的?”
陆行之挑眉,声音比她还大,“又不是我用的!”
苏烟急了,说他是她未来夫君难道不该疼她么?
说她爹爹帮他养她,已经很不容易了,没让他到墨兰苑亲自照料已是宽容,他怎能计较这点银子?
她爹都没和他计较!
陆行之:“......”
这是什么鬼逻辑?怪他喽?
他环抱双臂,微眯着桃花眼,佯装没听懂,
“啥?再说一遍。”
苏烟踮起脚尖,让自己的视线与他齐平,
“我说你、是、我、未、来、夫、君!”
“你就该疼我!!”
扭头“哼”了一声,才不要和他再说,出门往课堂的方向跑。
陆行之站在原地,“哦”了一声,忽地就笑了。
那幽邃眸底的倒影,全是她喊他“夫君”时的俏丽模样。
再抬眸,他的小媳妇儿已走到外间的廊下,气鼓鼓的,一个劲往前冲,压根没有要等他的意思。
他赶紧追上,揽过她的肩,哄道,
“哥哥同你说笑的,哪会真扣你的零花?”
“行行行,算我的,算我的,都算我的!”
只要是她用的,甭管以前、现在还是未来,通通都算他的,成不?
这样一算,养个小媳妇儿还蛮花钱。
吃的、穿的、用的、玩的、学的......再加上金银首饰房契地契、娶她的彩礼等,真不是一笔小开销。
不行,他得想法子挣钱。
不能等到婚后,现在就得规划!!
*
回到课堂,第三节课已经上了一半。
苏烟向夫子表达迟到的歉意,得了夫子的允许后,和陆行之分别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她打开最面上的书册,发现书册里夹了张小纸条,纸条上写着:“可好?”
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张狂舒雅的笔锋,是邻桌闻兮最直白的问候。
苏烟侧头对他一笑,用眼神告诉他自己没事。
说没事,可她还是很明显察觉到自己的异样。
头有些晕,浑身软绵绵的,没什么力气,精神也不好,大热天竟还畏寒,手心都是冰凉的,小腹处更是难受,有下坠的痛感。
等到课间,她委实没有力气走动,索性趴在桌上休息。
陈宝儿过来,“阿姐,你的脸色好苍白。是不是生病了?”
苏烟摇头,强装无碍,“没呢,好得很。估计是昨晚睡太晚,今个有些打瞌睡。”
陈宝儿用手背在苏烟的额头探了探,没发现阿姐有发烧的迹象,反复确认阿姐没事后,跑到外头院子里和几个女同窗踢毽子。
苏烟趴在桌上,头埋在胳膊下,打算合眼睡会,看到一颗糖果递了过来。
是邻桌的闻兮。
她欢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