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茂倒是虔诚,一股脑将书中词尽数往外输,“两口相吮,抚上拍下,或.....”
陆时宴捻搓黑棋,想到的却是她锁骨上的那点朱砂痣,袅袅飘荡,被吻,被含吮,被咬痛。
浊气在胸中窒闷,他使力揉碎了手中棋子,粉渣往前怒气一掷,力道狠劲,桑茂被吓得颤颤失语,“啪嗒”,重锤崩裂之音,眼见红木棋盘一分为二,再逐渐裂开,分崩离析。
陆时宴掀起眼皮,鸦青衣袂衬他如湖般沉寂,“拆开他俩。”
“甚?”桑茂眼皮直抖,不知他为何临时起意,“行初,军法里也无棒打鸳鸯这条啊,你可别太霸道了。”
行初是陆时宴的小字,桑茂亲切称他,企图唤其良知。
陆时宴却不领情,“你瞧他俩会长久?”
“乍听是良策,但以柳郎之智,不会想不到后患.....”
桑茂思了一虑,“柳郎既无钱财傍身,又罔周旋之道,避一时消磨的只是姑娘春光,于柳郎却无害,若柳母知两人在外私情两年,反伤门风,婆家岂非更看不起?只怕到时百巧千穷,后宅起火,姑娘嫁进去的日子算是难过喽。此船真乃贼船,姑娘算是此生消乏,倒了血霉。”
他大悟,“行初是想救那一腔孤勇的姑娘?”
“还不快去?”
字字凌然,桑茂得话,飞奔而出,转过味来却觉不对劲,行初向来不近女色,何时对一素未谋面的姑娘这般行侠好义过?
但他脑子还是少根筋,觉行初要在女子身上动心思简直是天方夜谭,率先想到的还是柳仲宜哪开罪了,似从开始,时宴就是针对他而去的,怕还是对备用军粮一事存虑。
俄顷,桑茂折回。
陆时宴皱眉,不等他开口,桑茂先言,“我冒然闯进去也不是个事,兜了些银两给掌柜,他有办法将两人从雅间赶出来。”
他笑笑,呷了口茶,“且看罢,掌柜说他有的是招。”
间壁两人话尽,周遭兀的静下来。
苏之瑾眼捎风情把他睇,可柳仲宜却只敢低头捏她的指骨,与她咫尺近,那蕊淡梅香,已让他心神晃荡。
他不敢太过唐突。
他有他的考量,及笄后她已等了他两年,眼下又是要等两年,他不敢辜负,可也不敢妄想,这锁住的是她最美好的春光,哪怕她反了悔,日后嫁做他人妇,他也会如现在这般敬她。
可苏之瑾不是这想,若能嫁得心上人,多等几年又何妨?总比终日在宅院对着厌恶之人蹉跎要好得多。
她缓缓低腰,寻他的眼,见他怯怯躲避,低声笑嗔,“难怪二哥说你是呆鹅。”
“我不是。”
苏之瑾趁他抬头,飞快在他侧脸落了一吻,花容娇羞,嘴却倔,“还不是?”
柳仲宜愣了一瞬,目光也不由渐渐发烫,放在她娇艳欲滴的唇上,那小嘴张合,软得让他心猿意马。
他慢捧她脸,如获至尊珍宝,心脏微蜷,“我想亲你,好么?”
苏之瑾不语,只把腰往前端,离他更近,给他默许。
两人都脸红红,心颤颤,相触之时,却听敲门,如雷打将他们浑然劈开。
柳仲宜忙松手,苏之瑾忙坐回去,拂裙起身开门,见是掌柜,询问何事。
掌柜笑言,“打扰二位贵客,本店近来搞活,檀郎谢女可参与鸳鸯笔制作,所谓鸳笔以辰阳紫竹为笔杆,鸯笔以桐木而做,这两者也是制备琴、瑟的常用竹木,因而鸳鸯笔有琴瑟和鸣之意,凡是在本店制鸳鸯笔的,皆能白头偕老,二位可要参与?”
原是掌柜虽收了钱,可开门做生意的,来者皆是客,哪有赶走的道理,且桑茂只同他说清出雅间,那他自是乐得两头赚钱。
言讫,苏之瑾已是喜不自禁,“自然。”
这样一来,她与仲宜就有了更多难解的结,她巴不得。
一阵窸窣,两人随掌柜下楼,柳仲宜忧心,“阿瑾,还没问市价如何,我并未带足银钱。”
“仲宜哥哥安心,”苏之瑾俏皮眨眼,“我来付就好。”
动静转至楼下笔房,两人笑闹,满座生春。
唯陆时宴听得刺耳,“这就是你说的好法?”
“怕是掌柜曲解了。”桑茂缩缩脑袋,不敢直视那双凛如冰霜的眼,给他瀹了蛊茶,低声宽慰,“不过好在他们没法卿卿我我,你要不放心,我们在旁去做个鸳鸳笔,我听那紫竹笔杆不错,可作瘦金勾线,给小娘子写情信最好不过。”
陆时宴执盏一口闷,冷哼,“鸳?我看是冤。”
桑茂正欲讽他刻薄,却闻楼下传来争执——————
“贵主,这是你们说要做的,那顶级狼毫已取出,用草木灰吸了水,海石花也煮上了,工具都已准备妥当,眼下听价高就不做了?”掌柜恼火,“可没这样的理。”
苏之瑾急释,“并非不做,只是先前不知价,竟要四十五两,可否先赊,我可拟字据,明日派小厮送来。”
柳仲宜已打退堂鼓,寻常毛笔不过两钱,这四十五两是他大半年的俸禄,不吃不喝方能攒下,他舍不得用在两支笔上。
附耳低语,“阿瑾,还是别做了,不值当。”
可掌柜耳尖,无异于火上浇油,一把揪住他,“小子,你说不做就不做了?耗材都备齐了,你要不做也可以,把这些狼毫都吃下去,今日我就放了你。”
“做的做的。”
苏之瑾劝阻,分开他俩,命莲杏儿将荷包里的所有银两都倒出来,数了数不过十五两。
掌柜歪眼觑,又言,“我可不信甚借据,你们从店里跑了,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