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挑破(1 / 2)

十余步外,亦有人望着澜音,眼底微藏不悦。

“那个披红梅斗篷的就是谢澜音?”

陈妙容华衣美饰,手里捧着锦袋包裹的紫金小手炉,眉头微皱。

小丫鬟忙道:“听嬷嬷说,今晚从外教坊请了三个人过来。抱琵琶和拿箫的见了好几回,剩下那个面生的大约就是她。”

“也不知父亲怎么想的,请这么个新手过来,若是出了岔子可怎么好。”陈妙容低声抱怨着,想起方才陆修特地绕过去跟澜音搭话,又弯腰轻扣乐器的模样,不由道:“陆世子近来频频去外教坊,怕不是为了她吧?”

“奴婢也说不准。”

小丫鬟名叫锦屏,是她的心腹,也是专管打探消息的耳报神。因时常帮主子打听陆修的动静,加之手头阔绰,银钱使得足,就连那日澜音登场遇挫,陆修为了帮她撑腰而对呛相府公子的事都打听清楚了。

陈妙容听罢,脸上愈发不悦。

她原本打算走右侧的拱桥,这会儿却心思微动,径直抬步转弯,绕路往澜音这边走过来。

公府贵女的打扮自与旁人不同。

澜音瞧见,忙跟闻溪等人侧身让道。

陈妙容摆着端庄的姿态,拿眼角瞥了眼搁在靠椅上的鹤鸣。

锦屏会意,当即指着鹤鸣道:“这是哪里学的规矩,乐器随地乱放,成什么样子!都说外教坊规矩严苛,竟是这样侍宴的吗?”

澜音听了这话,顿觉不妙。

旁边闻溪经验老道,闻言便屈身行礼道:“都是奴婢的不是。因这瑟实在沉重,且尊府修得阔朗,从门口到此处一路抱过来,难免胳膊酸痛,所以奴婢让妹妹歇会儿再抱起来。若有怠慢之处,都是奴婢管教不严之过,还望姑娘见谅。”

言语温和,态度颇为谦卑。

锦屏知道主子的心事,还想借机打压几句,陈妙容却摆手阻止住了。

她特地绕过来,原是想寻个由头,让领头的乐伎去嗔怪澜音,借机稍加教训,她自己则半点儿不沾麻烦。

谁知闻溪这般仗义,竟将过错都揽到了自家头上?

这般情形,若她还穷追不舍,反而显得心胸狭隘似的。

陈妙容的小算盘没能得逞,又不能在自家夜宴上节外生枝,只好不咸不淡地道:“不过白提醒一句,别出纰漏就是了。”

说罢,昂着脑袋施施然而去。

留澜音站在道旁,有点忐忑地看向闻溪——她是真的怕错了侍宴的规矩,丢外教坊的脸,也给闻溪添麻烦。

闻溪却比她老道得多。

侍宴的规矩再多,还能比得过入宫在御前献艺的时候?

制瑟用的木料多半厚重,哪怕澜音这把已特地选了轻便的木料,恐怕也比她怀里的琵琶还沉些。她年纪更长,抱着琵琶尚且觉得沉重,澜音又哪来的力气时刻抱着?

便是去宫里侍宴,等候登场的间隙里将乐器搁在旁边休养体力,也没人会说什么。

陈家这对主仆分明是在瞎摆威风。

不过是欺负她们身份低微。

在外教坊那么久,类似的事闻溪已经历过许多回,起初还会像澜音那般忐忑,如今却已能八风不动。

她瞧着澜音忐忑的模样,轻勾唇角,宽慰道:“不必担心,这种事多遇到几次就见怪不怪了,并非咱们的过错。若她们真揪着这些细微处不放,下回他们不送请帖,咱们不来就是。多大点事呢,宫里都没她们难伺候。”

最末一句她是贴在澜音耳畔说的,声音压得极低,不无调侃之意。

澜音忍不住勾起了唇角。

不过既然她没错规矩,便无需忐忑。

遂放心静候登场。

-

夜宴准备得倒颇讲究。

陈家养着私厨,但凡尝过其手艺的无不夸赞,今晚又请了京城名厨过来,两处合力,将菜色准备得十分丰盛。

请的宾客却不算多,因是常有往来的,男女客之间只拿紫檀屏风隔开,屏风间点缀以早开的红梅,彼此境况便半隐半现。

隔水的台上先唱起了戏。

是卫国公府自家养的戏班子新排的两出,趁着近来稍得清闲,特地请交好的几家来赏玩。

等两出戏唱罢,夜色愈浓,饭菜也就尝得差不过了。

遂撤去碗盏残羹,丫鬟们捧上新的果点和茶酒殷勤待客,戏台上灯火渐熄,仆从们摸黑将帷帐一换,再挑亮灯盏,就着高悬于夜空的融融月色,骤然成了清雅布置。

起初登台的是陈家养的私伎,末尾由外教坊压轴。

闻溪自不必说,那手琵琶连永熙帝都夸赞过。因侍宴次数多,在场不少人认识她,听完她弹奏新谱的曲子,不免夸赞。

次由澜音登场弹奏,因锦瑟的清雅调子与月色极衬,且她自幼得祖父指点,技艺胸怀迥然不群,倒让宾客耳目一新。

最后是周小萤,箫声勾勒良宵皓月,仿若有人趁夜出游,意兴渐浓,赏遍风光兴尽而返。

待箫声低徊,绵绵收尾时,夜宴亦至尾声。

宾客陆续告辞而去,陆修因是陪母亲来赴宴的,难免要等她出来。

这一等,就到了周遭男客尽数告辞,只剩他独自跟陈妙容的父亲陈棣闲谈。

而屏风之内,韦氏坐在铺了锦罽的圈椅里,把玩着陈家新做的一枚香炉,正聊得畅快,丝毫没有动身的意思。

隋氏抿唇含笑,不时抛出话题勾动韦氏的兴致,心思却都系在外面的陆修身上。

今晚陆修肯来赴宴,于她已是意外之喜。如今陆修又肯耐着性子等到这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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