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目光轻略过面无表情的温故,担忧地看向鹿笙:“没有不辣的菜吗,这未来的温太太可还没进门呢,怎么就开始不管别人死活了?”
“去炒两个清淡的菜吧,再做一个笙笙喜欢的西湖牛肉羹。”温故一边吩咐着,一边将面前唯一一个不辣的桂花糖藕和鹿笙面前红得吓人的辣子鸡换了位置,微不可见地沉下了眉峰。
新作的菜很快被送上来,四道热炒,一道西湖牛肉羹,送了两盘到二老面前,余下的都被温故摆在了鹿笙手边。
老太太目光逡巡一圈,发出一声轻叹:“温故,你要是能把花在笙笙身上的心思分出一半给别人,我就不用这么担心你没人要了。”
“啪!”
精致的银筷落在粉色的珐琅瓷盘上发出一声脆响,鹿笙下意识握紧筷子,有些不知所措地看向坐在对面的温故,似乎有些被窥破心事的慌乱。
温故勾唇,面对她安抚一笑,云淡风轻道:“我倒是不知道哪家的千金想给自己找个爹。”
老太太被他的话堵得心头一梗,忙踢了踢温老爷子示意他帮腔,老爷子忍笑清了清嗓子,这才当起了和事佬:“老婆子,你这比喻确实不合适,温故,还有你,多大的人了,怎么还和你妈顶嘴。”
似是争吵顶撞,可却没有什么硝烟味儿,父母和蔼,儿子风趣,抛开那些分歧,余下的只是一家三口的其乐融融。
目光触及温知新有些黯然的神色,鹿笙忙盛了一碗汤推到他的面前:“喝汤。”
在温家,温知新的存在有些尴尬,甚至说和这个家天然存在着无形的隔阂。
他是被老爷子用两个亿买回家的,没有人知道他的生母的谁,也没有人知道他为什么会出生,只是有人抱着他拿着一纸亲子鉴定书找上了温家。
他确实是温故的亲生儿子。
温故起初并不肯认他,甚至因为父母被敲诈着带回了这莫名得来的孩子而发了几次脾气,连名字也不肯给取。
可温家血脉不能流落在外,于是温老爷子夫妻俩只能将他放在身边照看,虽然疼爱无辜的孙子,却也知他的存在是温故心上的一道疤。
温故而知新,温故儿知新,他们千方百计想要让温故接受孩子,却也是收效甚微。
自从出了那件事,温故便有些转了性子,从前温柔明媚的少年忽然便冷了下来,不仅对女人避之不及,对小孩子也少有耐心。
温老太太到现在都忘不了温知新刚被抱回来时温故那狠绝的模样,孩子在一边哭到近乎窒息,他却是看也不肯看一眼,那眼神……冷得吓人。
直到鹿笙父母出国,迫不得已将女儿托付给温故,可谁知对自己儿子深恶痛绝的温故对着七岁的鹿笙竟然很是疼爱,仅不排斥小姑娘还将她照顾得很好,老两口这才借着让两个孩子作伴的理由,勉强让这父子俩住到同一个屋檐下。
只是虽然过去了这么多年,可温故对这个儿子也总还是冷冷淡淡的,比起一个陌生人也好不了多少,倒是把几乎所有的温情都给了鹿笙。
有时候老太太也遗憾温知新不是个女孩子,如果是个女孩,说不定以温故那个女儿奴的性子,他也就不会过得那么委屈。
接了鹿笙推过来的汤碗,温知新也顾不上烫,飞快地喝完了一整碗汤,抢在她给温故盛汤之前将碗又递了回来:“再来一碗。”
“温知新,你没长手吗?”温故寒声道。
鹿笙生怕父子俩起冲突,连忙拿空碗盛了一碗尤其浓稠的牛肉羹放在温故面前,做起了和事佬:“温叔叔,没事的,这汤就放在了我眼前,还是我来给大家盛吧,不然我等会儿我都不好意思麻烦知新帮我夹菜了。”
温故神色稍霁,拿起了手边的公筷:“想吃什么?”
鹿笙一愣,本就是个借口,她哪里有什么够不到的菜,只是温故追问,她也只好随意指了一道,而后小半个碟子就被堆满了她随意指的那道菜。
看着温故那厚此薄彼的模样,老爷子眉头紧蹙,却是欲言又止,只能挑着温知新平时喜欢的菜,填满了他的碟子以示安抚。
手心手背都是肉,可手心的肉就是比手背要厚,即使知道孙子无辜,可他却也做不到逼迫自己捧在掌心的儿子去爱他被侵犯得来的产物。
温知新故作不在意地大口吃着爷爷夹给自己的菜,示威一般地看向温故,又将勺子扔在盘上,在那有些失礼的声音中,拎着碗喝了一大口鹿笙给他盛的牛肉羹。
温故冷冷看着他挑衅一般的举动,幽深的瞳孔里没有半点波澜,优雅地握着瓷勺舀了起那碗被鹿笙特意关照过的羹汤送进口中,将人漠视了个彻底。
真正让人心冷的不是责备,也不是打骂,而是无视。
“爷爷奶奶,我吃饱了,先上楼看书了。”见父亲那冷淡的神色,温知新心里闷得厉害,放下筷子,将手中的汤一饮而尽,还不等餐后水果和甜品送上来,便起身上了楼。
鹿笙回头望着少年单薄而委屈的背影,有些心疼地垂下了眸子,也连忙起身道:“我也吃饱了,爷爷奶奶,温叔叔,你们慢用,我有道题还没做完,也先上去了。”
目光落在小姑娘那没动几口的饭上,温故轻叹一声,吩咐道:“等会儿切点水果给他们送上去。”
走出餐厅,鹿笙直奔厨房,让大厨重新帮忙盛了饭菜,又拿了一碟切好的水果,这才端着沉得坠手的托盘上楼。
轻轻用手肘压开书房门,鹿笙悄声进来,又回身用背轻轻将门靠上。
听到响动,正望着桌上全家福发呆的温知新连忙起身接过了她手中的托盘,嘴上却是不饶人:“怎么,来看我笑话吗?”
鹿笙不在意地揉了揉手臂,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