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腐多了几分风味,这里头是不是加了红曲,所以才呈现红色?”
“举人老爷您神了,一口就吃出来了。”小二奉承道。
举人笑着将碟子推到了中间:“诸位也尝尝看,虽是小菜,确实别有一番风味。”
几个文人纷纷举筷子,不知不觉中,总是能出新鲜菜色的迎宾楼已经成了上河镇文人士子聚会的常用地。
“颜色好看,味儿好吃,难得名字也雅兴。”
红梅这名字还是赵梦成起的,虽然他觉得霉豆腐更贴切,但觉得文人会更喜欢。
如今果然如此,一时间红梅的名头迅速超过了豆腐和豆干。
凡是进迎宾楼吃饭的,都要来一碟红梅开开胃,甚至还有人要打包一份带回去慢慢吃。
王掌柜自然是乐得喜笑颜开,店里头生意红火,他已经考虑把隔壁也盘下来扩大酒楼,心底更庆幸当初留下了赵梦成。
要不是赵梦成这小子鬼点子多,哪有迎宾楼的现在。
城里头喜欢霉豆腐的口味,青山村人也喜欢。
赵家三小只现在每天早上都要吃,赵椿喜欢直接捣碎了拌在粥里头呼噜噜喝进肚子,赵茂则喜欢一口霉豆腐一口白粥搭配着来,赵馨学着两个哥哥,一半拌粥,一半慢慢吃。
连着吃了半个月也没腻。
半个月后,三小只终于不再吃霉豆腐了,不是吃腻了,而是霉豆腐卖得太红火,以至于家里头的存货全卖完了。
家里原本还有最后几块,但村长亲自上了门,说这两天没胃口想买几块霉豆腐,直接就给他们包圆了。
卖完一看,三小只傻眼了:“都卖光了?”
赵馨鼓了鼓脸颊,说:“我不吃了,留着卖钱。”
赵梦成哭笑不得:“豆腐坊那批很快就熟了,到时候多留一些在家。”
“爹,我们去帮你做霉豆腐吧。”赵椿跃跃欲试。
赵梦成索性将孩子都带到了豆腐坊。
这是之前用来做豆腐的地方,后来豆腐的生意被赵梦成分出去,但临时搭建的棚子却留下了用。
如今刘磊也得了豆腐方子回家磨豆腐卖豆腐,只有何水清还留在帮忙。
赵梦成进去的时候,何水清正在晾豆腐。
霉豆腐的制作过程比豆干复杂,新鲜的豆腐买回来后先沥干水,切成小块均匀的放在篾子里,等上七天后,豆腐上就会长出金黄色的霉菌。
这时候才能将豆腐放进陶罐里,再往里头加白酒、香油、盐,上河镇一地还没出现辣椒,赵梦成就分成两批,一种加红曲,就是如今城里头卖爆的红梅。
另一种不加红曲,出来是白色的,味道也不错,价格会比红色的霉豆腐便宜一些。
因为加的材料多,赵梦成对外售卖的价格也贵,一小块就得一文钱,同样大小的价格是豆腐的三倍。
即使如此,霉豆腐也十分畅销,远超过豆干。
三小只学着亲爹的样子,小心翼翼的夹着霉豆腐放进坛子。
赵馨太小,控制不好自己的力气,一下子就把豆腐夹碎了。
赵椿心急就骂她:“你怎么笨手笨脚的,一边去别捣乱。”
赵馨委屈的鼓起脸颊:“我会小心的。”
“你就是太笨了,干啥都干不好。”赵椿不乐意。
赵梦成在旁听见了,拧眉问:“阿椿,怎么这么说妹妹?”
赵椿支支吾吾不吭声。
赵梦成又说:“妹妹还小,做的不好你可以慢慢教她,而不是一直骂她,小孩儿挨骂多了真的会变傻。”
“可是夹碎就不能卖钱了,我也没想骂她,就想让她别捣乱。”赵椿也觉得委屈。
赵梦成便单独拎出个坛子:“馨儿往这里放,慢慢来,做好了这坛子我们留着自己吃,就算全碎了也没事儿。”
挨了骂的赵馨原本蔫头耷脑的,听了这话又高兴起来,过去之前还朝着自家大哥用力一哼。
“我一定会做的很好吃的,留着给爹和二哥吃,不给大哥吃。”
赵椿也学着她哼哼:“我才不稀罕。”
结果自己手下一滑,直接把一块豆腐夹成了两半,赵椿脸都黑了,将那块豆腐捞出来往妹妹那边放。
赵馨是个不记仇的小姑娘,只说:“以后不许骂我。”
“好好好,越来越说不得了。”赵椿嘀咕。
赵梦成看着好玩,还以为兄妹俩要闹矛盾,结果一会儿功夫自己就好了。
再一看另一头的赵茂,他心细,这活儿干的很利落,从头至尾都没弄碎任何一块。
五个人一起干,一直忙活到晌午时分才把霉豆腐都装坛子封好。
现在天气热,霉豆腐过上七天就能拿出来卖。
何水清方才闷头干活,这会儿走到了赵梦成跟前:“哥,太,太太太少了,咱多多多多买些豆腐来做。”
他心底觉得霉豆腐都卖断货了,好多人上门买都买不到,他们却只干半天实在太懒了。
赵梦成却摇头:“这就够了。”
“霉豆腐价格贵也不能当饭吃,大家都是吃一个新鲜,经常断货才会卖的更好。”
何水清不理解为什么有人买不多做点,宁愿时不时就断货:“活太少少少了,我都不好一起拿钱钱。”
赵梦成挑眉:“还有人嫌活少轻松啊?”
何水清红着脸,坚持道:“拿工钱,就得,得,得干活。”
赵梦成见老实人脸都涨红了,生怕自己亏本,想了想就说:“那成,今天咱们再做一样新吃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