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梦成每天早早的起来,去隔壁王明家采购豆腐回来,加工成豆干,霉豆腐,豆皮,一顿忙活下来一天时间就过去了。
生意好,收入也多,村里人刚交了税心底正是发慌的时候,有生意上门都想做,家家户户恨不得晚上不睡着做豆腐。
只有赵梦成嫌活儿太零碎,即使有何水清帮忙,他也得搭把手,一整天下来都脱不开身。
他不耐烦整日围着豆干打转,心底已经盘算着将这门生意让出去,自己再琢磨个别的。
比如在镇上买个铺子,到时候直接从青山村采购豆腐豆干之类的去卖,只要请个人看店就成。
赵梦成盘过自己的积蓄,只要不买太大太闹的地段,银子应该够了。
只是要开店的话,只卖豆制品未免太单调,还得琢磨点别的才对。
赵梦成一时没想好卖什么,暂时将这念头压下,打算过了年再说。
山头上的棉花很快采摘完毕,全部变成了棉袄,棉被,棉褥子,家家户户都暖和起来。
临近年底,地里头农活少,村里的闲汉就多,时不时汇聚在村口属下唠嗑。
以往都是揣着一包南瓜子,或者几个土豆板栗之类,还会拿上柴火打一个火堆烤着吃。
如今一个个都穿上了新棉袄,他们就不想打火堆,倒不是够暖,主要是怕火堆烤焦了新衣裳。
赵梦成从村口走过的时候,时常能瞧见一个个吸着清鼻涕,口中还说:“这棉袄就是比芦苇絮暖和,穿上我一点都不冷。”
只能说冷暖自知。
“梦成,我们商量着明天去镇上赶年集,你家去不去呀?”刘丰收瞧见他就大声问。
赵梦成一听,立刻点头:“去。”
“那你家生意咋办,不做了?”刘丰收问。
赵梦成便说:“我跟水清轮流着去,明天我去,后天他去,耽误不了。”
“那就好,生意可不能耽误。”刘丰收笑着说。
赵梦成回家把赶集的事情一说,三小只顿时动了心思,一个给他捶捶腿,另一个给他捏捏肩膀,第三个坚持端来了洗脚水。
享受着孩子的殷勤,赵梦成笑着问:“是不是想跟着一起去?”
“爹,可以吗?”赵椿连忙问。
赶年集的时候人特别多,所以村里人赶年集都不带孩子,怕麻烦,也怕人丢了。
赵梦成倒是不怕:“可以,但你们要听话,不能乱跑,否则被拍花子带走的话,一辈子都见不着你们老爹我了。”
赵椿忙不迭的点头:“我肯定不乱跑,还会帮你看好弟弟妹妹,听见没有,你们到时候得紧紧跟着我跟爹,不能乱跑。”
赵茂看着大哥很无奈,他啥时候乱跑过了。
赵馨倒是只顾着高兴:“太好了,我还从来没有赶过集。”
说完又开始缠着赵茂:“二哥,咱们明天把零花钱带上吧,我想买头花。”
赵椿一听,也跟着说:“二弟,给我也拿点,我也想买点东西。”
赵梦成每个月给孩子发零花钱,几个月积攒下来也不是小数目,这钱他从来是不管的,就让孩子们自己拿着。
三小只平时都在村里待着,实在是没有花钱的地方,赵梦成又是个手脚大方的,每次去镇上吃的喝的都买回来,他们的钱就一直没动过。
赵椿赵茂都是把钱交给赵茂保管,赵茂就用自己的小箱子装着,还拿了个小小的账本记账。
而赵茂,自小就是个只进不出的。
这会儿他苦了小脸:“买什么东西,咱家不缺吃不缺穿的,你们连新衣服都有了,干嘛还要乱花钱。”
还教训大哥和三妹:“咱就去赶年集看看热闹就得了,别乱花钱。”
赵馨不答应:“我不,我就想买,那是我的钱你凭啥不给我。”
“对,凭啥不给。”赵椿应和道。
赵茂也生气了:“咱们说好要攒钱的,攒着攒着你们就要花,花了钱就没了。”
“再说了,是你们让我保管的,这会儿又说不让我管,那我到底要不要管?”
“要是你们每次想花钱我都给的花,那三天两头的花钱,钱很快就没了,我记账还有啥意思?”
“难道不是你们自己说自己管不住钱,才把钱给我一起管着,还说让我别轻易拿出来,这不都是你们说的,你们咋还说话不算话了?”
三连问下,赵椿和赵馨都傻眼了。
赵椿抓了抓后脑勺,觉得二弟说的似乎有道理,但又有哪里不对劲,他憋了半天也说不出话来。
赵馨却一噘嘴巴,扑到赵梦成怀里就哭:“爹,二哥不给我钱花。”
赵茂急了:“三妹你咋能这样污蔑人,我管你是帮你,你咋不识好人心呢。”
他眼巴巴的看着赵梦成,指望他来主持公道。
赵梦成也很是头疼,日子久了,三小只的本性就显露出来。
赵椿做事情有些不管不顾,说得好听是艺高人胆大,为人也仗义,说得难听就是愣头青,不知道轻重。
赵茂心思就多了,他对人的情感很敏锐,总能第一个发现赵梦成的情绪,只要他愿意,从来没有他讨好不了的人,最大的问题是像一只貔貅,到了他这儿的东西只进不出,抠门的很。
赵馨被宠久了,小性子就多,老要让两个哥哥让着自己,不让就要告状,小姑娘最知道赵梦成疼自己,在他跟前娇气的很。
赵梦成开口道:“爹只负责给钱,钱怎么花,让谁来管都是你们自己决定的,既然是自己的决定,爹这会儿也不能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