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成则人精之处便在此。
便是演戏,也不过度。
在莫羡渊不耐前,他挥退众弟子,为莫羡渊与叶鱼安置房间。
莫羡渊在顶层,叶鱼在二楼。顶层房间极少,宽阔,结界单独设立。
二楼则小上一些,李家的弟子们住在这一层,那三个金丹期也是如此。
李成则笑呵呵道:“叶小道友是少年人,平日跟在师长身前恐怕不算自在,二楼皆是你们这个年纪的孩子,也能彼此认识交好。”
叶鱼同样笑呵呵拱手:“李管事考虑周到,师尊的确管教颇严,感激不尽。”
李成则眯了下眸子,瞧着叶鱼走进房间,关上房门时还甚有礼貌的对他含笑。
隔壁房门打开,李堇三人走出来,皱眉看着李成则。
李成则摆手,让他们进去。
李堇圆润的眸子沉下来,满是不耐与厌烦。
……
叶鱼进了房间便盘腿修炼。
李家这次恐怕是要去天元宗,两年前的弟子大选他们家并未派族人前去,这便是要动用后门了。
若是能够让莫羡渊主动开口收弟子,这后门的名额还能挪出来。
叶鱼疑心,在这飞船上,他没准要与姓李的人打一架。
输赢不论,不指望莫羡渊帮他,不出来拉偏架便算他做人。
川临去浮台州,飞船需要飞数月之久,若是穿过几州之间设立的传送大阵,却是能快上许多倍,十多日便能抵达天元宗。
出乎叶鱼的预料,他主动出门几次,那几个姓李的冲他装模作样露笑,一副要与他称兄道弟做友人的模样。
巧在叶鱼也是惯来会装模作样的人,乞丐么,若是不懂得卖笑说好话哪里活得下来呢?当即几人你来我往,和乐融融。
既然他们要演,叶鱼便陪他们一块演,瞧他们要演道到什么时候。
浮台州要比川临州冷上许多,二月的川临尚且青葱一片,唯有东西地势高的地方落雪,浮台却是一片素银。
叶鱼站在甲板上俯瞰浮台,远远瞧见绵延纵横的山脉。
李堇与李炆、李群三人瞧见叶鱼的身影,彼此对视两眼,上前去:“叶鱼,马上便到天元宗,稍后你便是东道主,可要好好向咱们说说。”
叶鱼倚着栏板,两颊挤出浅浅的酒窝:“这是自然。不过天元宗不似赤川,宗门内除了山便是弟子所,忙着修炼,倒是没什么有趣的地方。”
李堇露出思索的神情:“我听闻……啊,对,上届弟子选炼我本是要去的,但我父亲觉得我年岁太小,要让我在家中好好修炼,听说是你夺了头名,而后才拜入真君门下是么?”
“真是羡慕,若我当时便去,说不准也能如你现在般拜入真君门下,天下剑修都要挤破头了。”少年圆润的眸中露出向往。
叶鱼哈哈:“非也,赤川消息不灵通么?头名拜入戮剑殿,可是要被赶出来的。”
李堇笑容僵硬瞬息:“……是么,这样说来,你当初被真君赶出来了?”
李炆在他身后搭声道:“阿堇,你问的什么话。”
叶鱼压着手边的栏板,曲指在上有一下没一下的叩着,似笑非笑:“问的自然是人话。”
不等他们变脸色,叶鱼玩笑语气道:“我么,当初可不止是被赶出戮剑殿,而是被拎到了天元宗山门下,险些被逐出宗门呢。稍后到了宗门内,随便寻个人问问,谁人都知晓。”
他收手抱着胳膊笑眯眯的:“阿堇若是来了,没准儿还能亲眼瞧见我被拎出山门的场景。”这口气显得亲昵,听在旁人耳里,一时间都分不清叶鱼是在堵李堇三人的嘴,还是真在跟他们拿自己说趣。
“轰——”一声,飞船停下,其上风帆收束,船身外的结界也悉数退去,雪山上的寒风顿时呼啸刮入船内。
阴云压着山头,簌簌飘雪中,一行人御剑自天元宗主峰内登空靠近,隔着远远的距离便听见清朗喝声:“天元宗弟子季丛连恭迎远客!”
叶鱼眼眸闪烁,从那行人看见许久未见过的季丛连,他竟然已经突破至元婴期。
季丛连身后还跟着名绀青长衫的青年,抱拳行礼,低垂着眉眼,眼角眉心笼罩着层见谁都想给两耳刮子的刻薄戾气。跟在季丛连背后,已经是他收敛许多的面貌。
叶鱼觉得好笑,便嘴角扯着笑了声,杜青汝还真是这副死样子,何时何地都不装半分。
叶鱼笑的时候,杜青汝隔着遥远的距离,若有所觉,竟然与他对上了视线,眉心拢着一层疑惑,随后视线又落回季丛连。
……季丛连,是了。叶鱼心头跳了下,想起来季丛连上辈子这个时候,离出事恐怕不远。今日见到,稍后不如与他们碰面。
叶鱼心思一转,抬起眼皮,发现三楼的甲板上,莫羡渊不知何时出来,正用那双漆黑的眼盯着叶鱼。
嚯,半月没见人影,不知道李成则在三楼对他是什么谄媚嘴脸,可真想看看。
叶鱼站直了身体,对着莫羡渊的方向拱手,一副二十四孝好徒弟的模样:“师尊。”
李堇三人顿时转身,朝着莫羡渊行礼,情绪激动,毫无做戏成分。
叶鱼趁机高声对莫羡渊道:“师尊,弟子与李兄三人相熟,他们远道而来是客,相约作陪,还望师尊准予,暂且不会戮剑殿。”
李堇三人在叶鱼与莫羡渊身后,闻言,顺着叶鱼的话道:“真君,我等在天元宗并无熟识,不知可否耽误叶兄几日……”
他就知道,叶鱼在心中冷笑,果然是等着到天元宗再动手。
正好去见季丛连与杜青汝,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