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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辰(1 / 2)

默铎很快要去见可汗,汇报出使沙州详情,献上自中原搜罗的珍宝。重要的是解释与大王子部下的冲突,尽管已全部灭口,也散出大王子篡位的谣言,但大王子随侍可汗身畔,能随时随地攻讦自己。

“这趟不安稳。”可贺敦生病无法随行。他紧张却不惧怕:“太安稳意味着没人在意我。”他从不想平庸埋没。

“我想陪你去!”伊兰不愿他远离,跟他同行同住快点有孕,他就不会追究了。“你还远没养好。”他假意呵护:“万一不小心聊起我不在营地时的变故,比如萨满是怎么病倒的,会让你伤神。”“我没当好大夫人,我会妥善照料萨满。”她板着脸承诺。他抱住她:“我哪舍得苛求你?在沙州为你配了固本的药丸。”他从灵遥那里搜来的药,就在其中。

灵遥他一定要带上,对她而言,唯一安全的地方是自己身边。她没闹着不去,套了件棉袍御寒,又整理一下头发,斩断的头发逐渐长长了,已能凑合绾进发髻里,破裂的心却仍在滴血。

孤儿们特意把她买的几只小羊牵来:“姐姐你瞧一眼,我们养肥啦。”她心情稍好一点:“我总是想很多做很少,让你们费……”话没说完,便被默铎拉走,她刚要冲他说什么。“你想说萨满?他一眼读懂:“她不会有事的!”

快马赶路半日,他一直静心思索,她也从不主动说话,有时费脑太多,他转头看一眼安静的她,就能补充精神。看到他对自己嘴角上扬,她不为所动。

日落才停下歇息,灵遥吃了几口干粮就去喂马。默铎喝着马奶酒,跟下属们说笑一番,朝她走近,听见她拍着马儿说:“是他们不好,累坏了你们。”“今日第一句话,是说我坏话?”他抱怨道。她瞥他一眼:“用坏话说坏人,有何不当?”

“看来你对我永远说不出一个‘好’字。”他边自嘲、边喝酒,把酒囊递给她。她开始不要,后来为暖身只好喝一点。

马奶酒使他头脑微热,吐出平时不肯说的话语:“假如真的……遇到危险,你就远远逃走,什么都不用管。”她愣了一瞬,不领情地说:“假仁慈!”深陷狼巢,怎能逃远?若是好心他早该放自己走,可他做得到吗?

他吸了口气摁下恼火,她为何一定要跟自己作对?“好,我给你一个承诺。”他知道她想要的,竖起手掌:“只要突厥史书重见天日、入我手中,我就放你走。”“你没醉就好,反正我发誓过不会逃了。”她不想多说,转身迎着月光走去,月光凉却怦怦跳的心,他得不到才好。

他们路上小心防范,惟恐大王子偷袭。灵遥同士兵一样,得到弓箭、短剑和暗器等配备,似乎是获得他些许信任。

她骑马时不时张弓比划,很久不练骑射有些荒废。“跟我比一下吗?”默铎起了兴头,抽箭欲射向一只窜行的野兔。她也准备发箭,箭头却是冲着他。

他耸然一惊,飞速侧身将箭头转向她。“怕什么?”她随即收弓,镇定说:“我不想兔子死掉,可我的箭拦不住你的箭,只好吓一吓你。”

“乱发善心!它没成为我的猎物,也会被鹰隼叼走。”他脸色正常下来,心里却没安定,该相信她么?

一成不变的荒凉中奔驰久了,她脑海里应景地浮起萨满教过的突厥歌谣,不觉哼出一段音调。“你已是半个突厥人了。”他知道一开口就欣赏不到了。她果然收声绷紧嘴巴,心头回绕的曲调应是凤求凰呀。

他笑了,将无尽荒凉收入眼中,喉中传出低郁的旋律。他的音色更适合歌谣,融入到戈壁之中,她听着他的歌声转为悠扬、顿挫有力,竟能体会几分属于突厥人的喜忧。

忽然,歌声变了风格,是一首热烈的情歌。突厥人向来唱得随意,他把她编进了歌词中。她耳朵热了,脸更红。唱到高兴处,士兵们一起和唱,连日的紧张不见了,大家热闹地鼓动她去亲他。她气得挥起鞭子冲他们兜了一圈,最后鞭梢轻扫他的后背。

一路尚算顺利,他们没被大王子攻击。不过,在借宿的营地上,默铎得知大王子笼络走支持自己的部族,情绪不便表露,夜晚走到野外。

“不在这一时。”灵遥跟了出来,印象中她从没说过类似的安慰。他气愤道:“他们只看眼前好处!”“你父亲凭借什么当上可汗?”她问得通透。他所争夺的一切,全是为的汗位。

可他从没跟任何人直白说出野心,因为实力不足。“你不该说出来。”他很戒备。“你怎么想无所谓。”她又像平常那样,对他不在乎的态度:“那日你给我的承诺,再加一个条件吧:如果你成为可汗,也要放我走。”

“嗯,我听见了。“过了一会儿,他回应了她。听到她脚步远去,他继续钉在地上,想着父亲走过的道路,那是一条冷酷、毒辣、鲜血铺就的路,自己准备好了么?

他回来时她已睡下,睡意惺忪中,她感到他的手脚粘住自己,身体也拱过来,气息是令她心慌的热。“今后很多天不能碰你了,你身子也好了,我们就在今夜……”他要专心应付可汗和大王子了。

她不想,制止他道:“多考虑你的大事吧。”“我考虑过了。”这个理由没用,她要赶紧找到合适理由:“今日是我的生辰,你总要满足我……”“这就满足你呢。”他触得她发痒。“不,是答应我今日不做我不想的事。”她一口气说下来。

“真的?几十大寿?”他确实停下了,对新的理由有点讽刺。“不骗你,深秋月圆,正是九月十五。”她觉得多说几句比较好:“再活一年就有二十了。”不是多矜贵自己的生辰,她看得很淡很淡,而是要拖住他。

“我的生辰从来不准说,母亲怕别人用生辰诅咒我,所以我记不大清。”他的手搭在她腰间聊起来。“我是没人在意……只有娘。”她忆起儿时每到生辰,娘总会给她烹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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