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条悟只觉得自己好像被人提了起来,却又感觉好像什么都没发生。
但眼前的世界却已经变了一个样子。
前方不远处,惊险刺激的过山车上人群发出的尖叫声简直震耳欲聋。
五条悟下意识捂住了自己的耳朵,渴望地望着人头攒动的游乐园,眼睛亮晶晶的。
有一点不可否认,从出生开始,五条悟就是被捧在手心宠爱着长大的。但出于对五条悟安全的保证,他从没来过有其他人游玩的游乐场。
记忆中唯一一次来外面的游乐场,五条家包下了整个游乐园,将所有旅客驱逐出去。原本还有些兴奋的五条悟突然就觉得没意思了。
后来五条家在祖宅中给五条悟做了一个小的游乐场,但他也从没去过。
没有欢笑的游乐园又有什么去的必要。
而伽莉缇娅之所以停在这,是因为她看着那群人尖叫,自己突然起了尝试的兴致。
“也不知道从最高处落下来有没有那次把骨龙从天上踩下来刺激。”
摩拳擦掌的伽莉缇娅提着五条悟就准备进去,但入口处的迎宾却拦住了她。
“这位小姐,请出示您的门票。”
检票员脸上带着标准的社畜微笑,朝着伽莉缇娅伸出手。
而根本没听说过门票这个东西的伽莉缇娅迷茫地四处张望片刻,然后下意识地低头看着五条悟。
可怜了五岁的五条悟,透过那迷茫的眼神,他突然意识到了一些严重的问题。于是他拉着伽莉缇娅朝着入口另一边售票的地方走去。
一人一神绕过人流,找了个比较阴凉的地方站定。
五条悟仰头看着还在观察人类的伽莉缇娅,声音低沉:“你不知道门票是什么吗?”
伽莉缇娅堪称乖巧地点点头。
——门票,听上去应该是开门后需要的一种凭证,应该和邀请函之类的东西差不多吧。
但伽莉缇娅从没收到过任何有关于邀约的请求,哪怕是口头叙述的都不曾有过。
毕竟谁敢随便把这个一言不合就打裂世界规则的家伙放进自己家里。这要是她一个想不开跟马脱缰一样把自己家砸了,那就是后悔都没地方后悔了。
满脸果然如此的五条悟捂住脸,有点不想承认这是跟自己一起的大人。
然后他不清晰的话一个字一个字的从指缝间挤出来:“那么,你有钱吗?”
伽莉缇娅再次乖巧摇头。
首先她没有人间庙宇,其次光明女神怎么可能需要钱,这小鼻嘎真是会开玩笑。
五条悟的头埋得更低了。
——这是个笨蛋吧,一定是个笨蛋吧,怎么会想着跟这个家伙一起出来啊?
于是全身上下所有钱加起来都没超过一日元的一人一神不得已三步一回头地离开了。虽然他俩的表情都写满了对游乐园的渴望。
包里空空的一人一神在这个除了呼吸之外干什么都要钱的世界,只能无聊地沿着河岸漫无目的地走着。
直到某一刻,一人一神同时停住了脚步,五条悟则朝着背后朝他俩伸出探究目光的方向回过身。
“呀,”伽莉缇娅发出了一声轻笑,“看来是为你来的。”
她顿了顿,拉长了声音:“是坏人吗?”
五条悟收回自己的眼神,脸上满是不屑:“垃圾罢了,总喜欢躲在阴暗的地方乱看。”
“哦~”
依旧是那拉长了的,满是调侃的语气。
五条悟莫名有些烦躁,他把自己的面相转向伽莉缇娅,却惊讶地发现眼前多了两个人。
两个都不算年轻,皱纹早就爬上了脸颊。其中穿着粉红色裙子的女性甚至已经算得上年迈,脸上早已出现了灰色的老人斑。
“手上有血腥味,你们这些丑陋的家伙杀过不少人吧。”
伽莉缇娅面带微笑,弯腰屈身看着眼前瘫坐在地上也控制不住颤抖,额头冷汗直冒的两个人。
——身上有着和小鬼同类型的力量呢……
不过和五条悟相比,就像是萤火之于皓月,恐怕都不用去管就会莫名其妙地在某一刻突然熄灭吧。
她金色的长发垂落在脸颊两边,看上去美丽又无害。
可普通人怎么可能一瞬间把两个诅咒师抓到面前?
尾神婆和粟坂二良被那双金色的澄澈双眼注视着,连逃跑的勇气都仿佛随之失去了。
“蹂躏弱者好玩吗?”
粟坂二良被一股看不见的力量捏着脖子举起,漂浮在空中。双腿无力的蹬着,却找不到任何的支撑点。
失去呼吸的感觉可不好。
氧气无法进入身体,粟坂二良那如同橡胶材质的脸涨得通红。
那看不见的力量就像是一把巨大的铁钳,死死掐住了他的脖子。阻止着呼吸的气体交换,让他感到窒息般的恐惧。
“放过我,我是家里的独生子,我只是想要我的妈妈过的好一点,我想赚钱给……”
话没能说完。
瞬间凝结而成的巨大光束就像是尖锐的长枪扎穿了随口就能说出谎言的诅咒师的身体。
现在的粟坂二良看上去就像个金色的海胆,那些数不清的光束就是他特殊的尖刺,同时也把他扎成了血人。
“嘀嗒……”
“嘀嗒……”
血顺着凝聚出实体的光流淌而下,滴落在地上,很快就汇集成了一小洼水滩。
伽莉缇娅踩着精致的鞋子,慢慢绕着这堪比艺术品的结晶状结构走了两步。
“啊~我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