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万众瞩目中,最后一波血雨阴风终于彻底爆发,强横的风力肆虐之下,虚空中都泛起丝丝霜雾。
那恐怖至极的寒力竟是连空间都被强行冻结,唯有一道道葵水寒雷可以穿行其中,接二连三地来到时迟殇身周疯狂炸开,寒冷的雷芒震动天地,配合着已如洪瀑的污秽血水,近乎将劫云内时迟殇那渺小的身影彻底吞没。
虽然已经疲乏至极,也清楚知晓外界正有无数敌手虎视眈眈,但是时迟殇如今却无半分怯意,抬起遍布裂纹的血剑,他缓缓呼出一口浊气,随即眸光清冽如霜,一记剑光已是悄然撩起,正中率先炸来的那道寒冰雷芒。
无声无息间,雷芒表面充盈的寒力尽数消融,随即剑劲迸发,将这道雷芒彻底击溃。
凝视劫云深处正在源源不断往外爆发三种天劫,时迟殇心头平静无比,整整七天七夜毫不间断地对抗天劫,固然让他消耗到近乎油尽灯枯,但是相对的,也让他对三种天劫的本质达到了了如指掌的程度,不需要再和最初那样,竭尽全力去进行对抗。
手持血剑,时迟殇不断挥剑斩击,他的每一剑都精准命中来袭的天劫,并且又恰到好处地抵消了其中蕴含的劫力。
并且随着不断化解天劫劫力,时迟殇本身的力量也在逐步恢复,对已经洞悉三种天劫本质的他来说,此处庞大的劫力非但不再是他的敌人,反而会成为他恢复魂力的能量源泉。
他的魂力本就包容万法,只是先前碍于没能解析劫力本质,所以也无法将之吸收,但是如今的他已经没有了这份困扰,自然可以汲取劫云恢复魂力。
外界,当感受到劫云内部恐怖的波动时,外围那些冥皇都是露出兴奋之色,不过他们都没有贸然动手,毕竟之前时迟殇隔着劫云诛杀十余位冥皇的事情太过震撼,所以他们仅是围绕在劫云之外,养精蓄锐,准备等天劫结束再发起攻势。
发觉外界冥皇居然没有趁机袭扰自己,时迟殇先是微怔,随即便洞彻他们的想法,看了眼正在源源不绝没入躯体化为魂力的劫云,他忍不住露出一丝哂笑,随即专心致志,继续化解着来袭的天劫。
最后这一波天劫,足足持续了两天两夜。
当劫云内所有的力量尽数耗尽,覆盖数千里的“火烧云”才在众人的注视中逐渐消散开来。
看见劫云散去,众人知晓对方肯定已经完成渡劫,俱是面色狰狞地冷笑起来,而后纷纷运转能量,准备看到对方后就立刻出手,扼杀天骄。
正常情况下,这群来自圣唐各地的散修如果遇到年轻至尊,肯定有多远逃多远,根本没胆子去挑衅乃至发起攻击对方。
但是,在渡过了这种足有三十六波持续了近十天的天劫后,哪怕是再妖孽的天才,也必然能量枯竭身负重伤,根本不可能是他们数十位冥皇的对手。
就在一张张狰狞可怖的笑容中,赤红如霞的劫云缓缓散去,也露出悬浮在正中央的那道身影。
当看到那身影风格简朴的灰褐色服饰,谢进瞳孔陡然一缩:“那是……”
“好像是我宗的杂役弟子服饰!”瞳孔中水波荡漾,明显正以一种瞳术观察前方的李剑峰同样脸色凝重地说道,“这趟还有杂役弟子进来”
“杂役不都是从宗门里那些凡人部落招收来的吗”鲲鹏神情不解,迷惑道,“都是一些冥士,怎么会有资格来神血城”
“你们难道忘了吗”已经醒悟过来的浩翔叹了口气,默默取下系在腰间的两口长刀,一身冥力也缓缓激荡起来,“集英堂那位,可是也进了神血城啊!”
“集英堂”鲲鹏微怔,旋即反应过来,“魂焰”
“不可能是他吧!”谢进讶异道,“不是说他的修为都已经跌到冥士中期了吗可是刚刚这人明明一剑一冥皇啊!”
“所以说他是隐藏了修为吧!”浩翔淡淡道。
此时,时刻以瞳术观察劫云深处的李剑峰终于看清楚了那道身影,不禁瞳孔微缩:“是他!魂焰!”
“果然!”浩翔眸中杀意凌厉,只是目标并非时迟殇,而是四周那数十位冥皇,“先给驻地那边发求援讯息,咱们四个看看能拖住几个就拖住几个,其他的,看魂焰自己的造化了!”
鲲鹏、李剑峰、谢进三人闻言俱是颔首认同,随即浑身气焰冲腾,或鬼力冲凌戾焰缭绕,或冥力浩荡横压四野。
与此同时,时迟殇也同样看清楚了劫云外密密麻麻数十位冥皇。
“不少人呐!”时迟殇唇角勾起一抹寒笑,先前渡劫时遭到袭扰的记忆在脑海浮现,随即手腕轻抖,任由这口早已到达极限的血剑碎裂四散,继而缓缓取出第三口剑刃。
这是沥血堂库存中少数几柄非血系的剑器,名为夺权,铭刻的阵纹属性也颇为冷门,是源自因果命理的“掠夺”,可以在斩杀敌手后强行掠夺对方的道果为己用,不过后续无法补充能量来维系这些道果,只能够当作一次性的消耗品。
时迟殇目前唯一没有炼制分身的就是因果系的剥夺大道,这门大道实在太过深奥晦涩,哪怕他拥有洞悉大道,推演效率也极为低下。
所以这柄夺权剑对时迟殇来说,是熟悉因果命理的极佳助力,如不是沥血堂仅有三柄五品剑器,这是最后一柄,他都舍不得拿出来作战。
心神稍凝,时迟殇正想动手,耳畔忽然传入一串细如蚊蚋的话语,赫然是李剑峰遥遥传音于他,告知己方四人会帮忙牵制四周几位冥皇,让他尽量寻得机会逃命。
时迟殇闻言眸光微闪,若无其事地瞥了眼四人所在的角落,随后收回目光,心头也浮起几分感慨,或许这就是同门吧!
不过他确实没想到,这四位竟然会冒如此大的风险,来援助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