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一只手死死捂住自己的脸。
“该死的。"
他咬牙切齿。
“霍翎你这个坏女人。”
霍翎和无墨回到县衙时,天色已彻底暗了下来。
她们从门房那里要了一盏灯笼,沿着石子路回到僻静的西院,却发现原本应该一片黑暗的西院,此时烛火通明。走近一看,霍翎就看到了守在院门外的两个亲卫。
她朝亲卫点头示意,又将手里的灯笼递给无墨,自己先一步走进最亮堂的那间屋子里。
端王坐在霍翎的书桌前,手里还握着霍翎看了一半的棋谱。
霍翎解开斗篷挂好,随口问道
“殿下怎么有空过来了。”
端王抬头看她:“这几天光顾着忙军营的事,好不容易有了空,就想来你这里躲个清闲。
等霍翎走到他的身边,端王放下棋谱,握住她冰冷的双手:“今天怎么突然出门了。
“在县衙闲着也是闲着。
端王也不过是随口一问,他笑着看了眼棋谱和桌案上的棋盘:“你最近在学棋?
“上回和殿下下棋,输得太惨了,我一直想把场子找回来。”
端王笑道:“这可不容易。”
霍翎跃跃欲试:“不如殿下再来与我手谈一局吧,正好让殿下看看我的进步。
即使苦学半个月,霍翎依旧不是端王的对手。
但要是不论胜负,只看场面,她这一局输得可比上一局好看多了。
端王捻起一颗颗白子,将它们放回棋盒,真心赞叹道:“阿翎,你进步得实在太快了。”
霍翎也不谦虚:“迟早要杀得殿下片甲不留。”
端王失笑:“那我等着。
下完这局棋,月色已爬上枝梢,霍翎起身送客,端王也没有再留,只说自己后面可能没时间来找她。“等天气再暖一些,大军会立刻开拔。”
说完这句话,端王的视线一直落在霍翎身上。
霍翎微微一怔,旋即明白过来,上前为端王抚平衣襟:“殿下要是不担心我会影响到你处理军务,我隔三岔五就给殿下送些汤水过去。”“红袖添香,我只会求之不得。”
得了霍翎的保证,端王才心满意足离开。
为了这一战,燕西早已暗中筹备了许久。粮草兵械齐全,士兵们又刚过了一个好年,这会儿士气正盛。二月初一,拨雪见春,大军自行唐关开拔。
出征之日,霍翎特意跟着端王一起去送霍世鸣,祝霍世鸣此战立下大功凯旋。
端王还要去勉励其他将士,霍翎留在霍世鸣身边,正与他聊着战事的细节,突然察觉到身后有道灼热的目光。她敏锐回头。李宜春坐在马上,正遥遥凝望着她。
能一眼就在千军万马里认出李宜春,不是因为别的,单纯因为他是队伍里唯一一个没穿大燕戎装的人。霍翎与霍世鸣说了一声,快步向李宜春所在的方向走去。
李宜春显然有些惊讶,一直到她来到他的马前,他才回神
.....你怎么过来了。”
霍翎道:“要是没看见就算了,既然看见了,总要来跟你招声招呼。”
“此行一切小心,万盼顺利。”
李宜春没有下马,只是尽可能压低身形,以只有两人能听到的音量道:“在你离开燕西之前,我会收拢羌戎各部的人手,从羌戎王帐赶回霍翎点头:“好,到时我为你摆上一桌饭菜庆功。”
“行了,你快走吧。”李宜春挥手赶她走。
霍:“居然这么不欢迎我吗。”
李宜春双手抱臂:“我这是在报复你上回丢下我。
“一点也没觉得被报复到了怎么办。”霍翎一笑,朝他挥手作别。
千军万马开拔的景象十分壮观,身披坚执锐的将士们宛如洪流,浩浩汤汤。
所有试图阻挡洪流的敌人,都如同遭遇海水的溪流,最终被海水同化,与海水一起奔赴汪洋大海。大燕兵分三路,主路由周嘉慕亲领,左路由一名资历深厚的老将率领,右路则由霍世鸣统率。
三路横穿,不断切进羌戎领土,将羌戎的顽强抵抗彻底搅碎。
可怜无定河边骨,犹是春闺梦里人。无定河自古以来就是兵家必争之地,这些年来,羌戎在无定河流域北部不断发展壮这一战取不了巧,唯有以堂堂正正之势碾压。
十七天苦战,大燕连下二十三座营堡。
无定河顺利插上大燕的旗帜。
长风猎猎,旌旗卷舒。
羌戎首领经营二十余年的威望,彻底跌落谷底,统治更是岌岌可危。越来越多的羌戎部落在私底下联系大燕,想要临阵倒戈。大燕的这面旗帜,从无定河一路飘扬到了羌戎王帐之外,兵锋彻底抵在了羌戎首领的脖子上。
在这种时刻,大燕反倒不急着一鼓作气攻占羌戎王帐了。
大燕三路军队各自驻守一方,暂时休整。
战报传回后方,端王看着上面的内容,脸上满是笑意:“大局已定。”
霍翎接过战报,仔细扫了几眼。
确实是大局已定。
现在就看大燕要以多大的伤亡拿下羌戎王帐。
还有就是,谁能活捉羌戎首领。
事实是,大燕只付出了极微小的代价就拿下了羌戎王帐一
-因为
李宜春潜入羌戎王帐,成功说服了一部分人与大燕里应外合
光凭这一项功绩,李宜春的首领之位就彻底稳了。
而最终,顺利活捉羌戎首领,拿下此战最大功劳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