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什么可是。”景元帝直接打断她的话,“还记得丽妃吗?”
霍翎不知道他为什么会突然将话题扯到丽妃身上,但还是点了点头。
景元帝道:“朕小时候,总以为先帝深爱着丽妃,可丽妃直到死,也只是丽妃。”
“这样的感情,若算是爱,那爱未免浅薄。”
霍翎搂住景元帝,将头埋在他脖颈间:“那不浅薄的爱,是怎么样的。”
景元帝手掌落在她的长发上:“朕很喜欢我们初见时,你说过的那一番话。”
“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应该不应该,只有想给和不想给。”
“如果何皇后还在世,朕也许会很为难。但如今后位空悬,朕喜欢你,便想给你最好的位置。”
景元帝说得是那么轻描淡写:“在过继子嗣一事上,群臣已经联合起来,挑衅过朕的权威。在立你为后的事情上,朕绝不容许任何人再来挑衅朕的权威。”
他二十岁,甚至是三十岁的时候,也许还需要考虑物议,考虑皇后的家世地位,考虑前朝和后宫的平衡。
但他已执政二十年,在后位空悬的情况下,想要立一个喜欢的女子为皇后,她就一定会成为他的皇后。
“我现在相信您说的,您只对我慷慨了。”霍翎轻声道,“但是,您的慷慨还是超出了我的预料。”
景元帝笑道:“朕给你皇后之位,不是因为朕慷慨,而是因为你值得。”
霍翎将景元帝抱得更紧。
端王嘴上说着爱她,说真心倾慕她,说她当得起世间最好的一切,却只愿给她一个侧妃之位。
他嘴上说着想要她心甘情愿,却是想通过花言巧语来让她认命。
面前的帝王,只说了喜欢,却愿意成全她,给她皇后之位。
他不需要她认命,他要她心甘情愿。
景元帝轻吻她的鬓角,等她慢慢平复好心情,才道:“朕还给你准备了两样礼物,你要不要去看看?”
“什么礼物?”霍翎从他怀里探出头。
景元帝朝外面喊了一声李满的名字,李满端着托盘,恭恭敬敬地走了进来。
托盘上,放着一幅卷轴。
霍翎看了看卷轴,又扭头去看景元帝。
景元帝朝她颔首,霍翎会意,拿起卷轴,缓缓展开。
映入她眼帘的,是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字迹。
而这字迹的主人,亲自为她抄写了一卷《洛神赋》。华美瑰丽的辞赋,诉说着君王对洛神的思慕。
卷轴末端右下角,落下抄写者的名字:
季鹤淮
霍翎缓缓抬眸,看着景元帝解下腰间那块从不离身的龙纹玉佩。
他将那块龙纹玉佩递到她的面前,微笑着念诵《洛神赋》里的诗句:“愿诚素之先达兮,解玉佩以要之。阿翎,这块玉佩和这卷《洛神赋》,代表的是朕的求娶之意。”
霍翎一手握着红色小旗子,一手收下君王的玉佩:“《洛神赋》里,人神道殊不能结合。我不是洛神,我只是洛水一闲人。”
“我会永远陪在陛下身边,我与陛下,是夫妻一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