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生息。”
“陛下不会希望看到燕西再次陷入动乱,也不会希望看到行唐关主将和副将相争不休。”
这朝中站队的臣子还少吗。
周嘉慕确实是站队了。
但一来,景元帝对此心知肚明;二来,周嘉慕在平定羌戎叛乱一事上屡建功勋。
景元帝不可能因为周嘉慕是端王的人,就直接罢免周嘉慕的职务。
“而且周嘉慕也是个聪明人,他向我送了贺礼,就是在向我们释放善意,透露出愿意与我们和平相处的意思。”
霍世鸣已经彻底明白了霍翎的意思,拍着胸口表态:“我与周将军素来和睦,以后也会相安无事。”
他有野心,但什么时候该争,什么时候不该争,他也看得清楚。
既然陛下不想燕西生乱,那他就会与周嘉慕好好相处。
霍翎眼眸一弯,端起桌上的茶水,亲自递到霍世鸣手里。
霍世鸣笑着接过,语气欣慰:“你祖父要是知道霍家如今的光景,定然可以瞑目了。”
三十年前,先帝力主北伐,最终惨败。
霍英绍身为主将,必须承担失利的责任。于是霍家一落千丈。
一晃三十年,霍翎入主中宫,终于让霍家重新回到这个权势汇聚之地。
霍世鸣看着这个出落得愈发亭亭玉立的长女,真心实意道:“我没想到,霍家重新崛起的希望,会应在阿翎你的身上。”
“你放心吧,我这个做爹的帮不上你什么忙,却也绝不会拖了你的后腿。”
只要阿翎坐稳了皇后之位,霍家还愁将来吗。
曾经霍家能达到什么高度,是需要他和儿子去努力的;但如今霍家能达到的高度,就全由这个女儿来决定了。
霍翎眼眸微垂,原本平静的心,因霍世鸣一番话五味杂陈。
天色已经不早,聊完正事,霍世鸣先回去休息。
霍翎走到院中,坐在秋千上,欣赏着天边那轮圆月。
无墨在屋里寻不到霍翎,就到外面来寻。
霍翎看着缓缓走近的无墨,突然轻声道:“我幼时,写了一手好书法,练了一手好骑射,也时常能得到爹爹的夸奖。”
“每次夸完我,爹爹都会指出方表哥身上存在的问题,叮嘱方表哥加以改正。要是方表哥做得不好,还会受到爹爹的责罚。”
“起初,我总沾沾自喜,而且为了得到爹爹更多的夸奖,我也会更加努力。直到后来,阿泽开始启蒙,写字写得像蝌蚪一样,还总是吃不了扎马步的苦,爹爹每次都被他气得不轻,但耳提面命之后,又不得不耐下性子去教他。”
“那时候我才明白一个道理——”
“只有夸奖,没有督促和批评,不是因为我没有出过差错,而是因为爹爹从来没有在我身上寄予过厚望。”
他不需要她光复霍家,不需要她支撑门楣,对她没有期待,自然也就没有要求。
她做得好,他会夸奖;她做得不好,他也不会过多责备。
无墨被霍翎说得心下一酸,走到霍翎身后,为她披上一件外衣:“老爷以后会越来越重视疼爱小姐的。”
霍翎笑道:“你说得对。”
这样的父爱,与方氏对霍泽的母爱截然不同。
方氏对霍泽的母爱,全然出于“你是我的孩子,所以我爱你”,无论霍泽是否优秀。
她不是最受父亲期待的孩子,却最终走上了父亲期待的那条路。
甚至,完成了父亲期待看到的那个结果。
所以,她也必将收获到父亲的重视与偏爱。
一个令她耿耿于怀多年的心结,终于烟消云散。
***
霍世鸣抵达京师的第二天,收到了宫里的旨意,要他进宫觐见。
霍世鸣不敢耽搁,简单收拾一番就跟着李满进宫了。
李满看他紧张得不行,语气亲近:“国丈爷不必如此拘谨,您教出了娘娘那么好的女儿,陛下只是单纯想见一见您。”
霍世鸣扯出一抹笑,尽可能调整自己的状态。
等来到景元帝面前时,他已经没那么紧张了,只是表情稍显僵硬。
景元帝看他那副模样,不知为何,有些想笑。阿翎第一次面圣时,态度自然大胆,这做爹的,却是如此小心拘谨。
先给霍世鸣赐了座,景元帝也没急着询问燕西之事,而是关心起霍世鸣这一路可还顺利。
霍世鸣连忙道:“托陛下和娘娘的福,一切顺利。”
聊了会儿闲话,看霍世鸣放松了不少,景元帝才向他询问燕西之事。
问着问着,就问到了周嘉慕身上。
霍世鸣精神一振,应答自如,心下却在连连感慨。
难怪阿翎能封后。
美貌和才能还在其次,最重要的,是她能与帝王想到一处去。
离开皇宫时,景元帝给霍世鸣赏赐了不少东西。
霍世鸣回到府里,见到霍翎后,微微点了下头。
霍翎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也笑了起来:“过两天,内务府那边就要代陛下送聘礼过来,到时就要多麻烦爹爹和母亲了。”
天子娶妻,讲究的也是三媒六聘。要说和普通人家有什么不同,大概就是排场更大,规矩更多,该给的聘礼是绝对不能少的。
景元帝在其它事情上大方,在聘礼上也同样慷慨。他用一抬接着一抬的聘礼,向世人宣告着他对皇后的满意。
内务府的人光是抬聘礼,就抬了整整两天,之后清点聘礼,将聘礼入库,所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