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臂,侧躺在塌上,见她回来,便问了句:“哟,恭迎老祖回房。老祖昨夜如何?”乔翎说:"很好。"
想了想,又觉得美迈虽然常年不出门,但知道的东西却未必会比她少,便忍不住问了出来:“你从前见过紫衣学士没有?”美迈点头:“见过。”
乔翎觉得有些稀奇,但是并不十分稀奇,于是又问:“你听见过他们说话吗?”
不曾想姜迈居然又一次点头了。
他说:“听过。”
乔翎惊奇极了:“你平日里都很少出门,怎么会有机会听见紫衣学士说话?”
这话说完,她就后悔了一一因为她会意到美迈是在什么时候听见紫衣学士说话的了!
乔翎很懊恼:“对不住,我说话不过脑子.....
美迈摇了摇头:“已经过去很多年了。”
继而道:“我的父亲、前任越国公是在家中亡故的,那时候我也在他的病床前,在中朝学士的见证之下,他将爵位传袭给了我。”乔翎不好意思的“噢”了一声:
“这样。"
姜迈也没说什么,只是觑着她。
到最后乔翎都觉得别扭了,躺到塌上去,顺手将被子往上一拉:“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
“别装。”
美迈声音虚弱,含着几分笑意,说:“趁我如今还有精神,你若是有什么想问的,还是尽早开口为好。乔翎麻利的“嗳”了一声,旋即道:“你见到的那位紫衣学士,身上也配有玉佩吗?”
姜迈掩着口咳嗽一声:“晚点我画给你看。”
乔翎担忧的皱起一点眉头来:“我给你开的药,你吃过没有?怎么还是不见好呢。
美迈张口欲语,外边冷不防有人来禀:“太太,夫人那边传话,请您过去一趟呢!”
乔翎下意识就想到昨晚的事情上去了一一难道婆婆知道了?
再叮嘱姜迈几句,她赶忙往梁氏夫人处去了。
厅外梁氏夫人养的那只狸花猫正在喝水,大抵是听见脚步声了,扭头敏锐的看乔翎一看,许是觉得她没什么威胁,便重又将头埋到了那个精巧的水盆里乔翎趁它不备,悄悄伸手摸了一把。
滑滑的!
触感跟小狗截然不同!
狸花猫莫名其妙被路人摸了一把,颇觉愤怒,尾巴都竖起来了:“喵!”
乔翎嘟着嘴,殷勤的笑:“嘬嘬嘬~小喵喵~
狸花猫:“....."
狸花猫愈发恼火的瞪着她,看起来倒是有些像人了,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忽然间转了个头,钻到花木丛中去了。乔翎有些惋惜:“怎么走啦?”
这会儿却听见不远处婢女们的问安声隐约传来。
她扭一下头,正瞧见美裕打帘子后边出来,轻巧的朝她眨一下眼,转而出了门,原本提着的那颗心便安了。再到梁氏夫人面前去一听,才知道原来三日之后,便是大公主三十岁的生辰。
“大公主虽然已经开府,但平日里还是住在宫里的,往年生辰的时候,都是在王府庆贺,今次是整生日,圣上发话,要在宫里边办,咱们家既属勋贵,也算是半个皇亲乔翎对大公主的印象很不坏,听罢当然没有异议,只是难免说:“圣上真是很看重大公主呢。”
梁氏夫人扫她一眼,多提了句:“向来只有储君做寿,才能有这种体面的,你心里边有个分寸,便也是了。”乔翎应了声,看梁氏夫人没有别的吩咐,便待离开。
往外走的时候,正赶上有侍从捧着托盘过来,上边摆的却不是什么器物,而是一封倒扣着的书....为什么要遮掩住信封正面的题字,将其倒扣过来?
乔翎心头一突,隐约有了几分猜测。
文思殿。
因着今次大公主的生辰是在宫里边过,宴请哪些宾客,便不再是大公主这边自己的事情了。
大驸马前几日拟定了宾客名单送到监正处,很客气的请其过目,看是否有须得删减之处,原以为只是走个形式一一大驸马自诩还不至于连这点事都做不好
哪知道真的收到回函之后,却发现监正又在名单上添了一个人。
那位在京为质的繁国世子。
大驸马眼皮一跳,意会到了这个名字之后所蕴含的意味。
他当然知道这绝对不会是监正私心为之,必然是得到了圣上的授意。
出神许久之后,大驸马不由得苦笑起来。
他将这消息告诉大公主,大公主也是一怔,继而抬手揉了揉太阳穴,摇头失笑:“三省的反应真是不慢....繁国王女或许存了一点什么心思,又或许没有,不过对于三省来说,这并不重要。
甚至于都没有费心出招的必要。
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任何所谓精妙的招式都是不堪一击的。
我们可以用繁国王女诞下的有着两国皇室血脉的孩子来鲸吞繁国,也可以更犀利无情一点,索性叫繁国世子给大公主做个侧室,让公主以妻主的身份,代替繁王世子遥领繁国。只是如此一来,便将大公主与大皇子之间的矛盾翻到明面上来了啊..
政事堂里,宰相们也曾经因此产生过讨论。
尚书左仆射柳直道:“大皇子娶繁国王女,大公主纳繁国世子,姐弟俩倒是有了些针锋相对的意味,只恐天家有骨肉失和之嫌。”中书令俞安世听后面露哂色:“难道从前这姐弟俩没有针锋相对过?这点芝麻绿豆大小的事情都承受不住,那还争什么?趁早收收心颐养天年去!”另一位中书令卢梦卿和侍中唐无机也都认可俞安世的说法。
是以上奏过去,此事就此敲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