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乔少尹给自己寻的这地方……
她迟疑着问那中年管事:“您贵姓?”
中年管事微笑:“免贵姓刘。”
“哦,刘管事,”小庄礼貌地问候一句,紧接着道:“贵府主人是——”
刘管事道:“我家主人是当今圣上的叔父韩王。”
小庄着实吃了一惊!
公孙宴领着她进了院子,同时说:“你可别觉得是占了什么便宜,咱们就只能住韩王府这一角院子,别的地方都不能去,素日里进出呢,也只能走这道门……”
小庄正色说:“如此已经是感激不尽了!”
她说着,忽的发觉身边少了点什么,回头瞧瞧,讶异道:“咦,侯哥呢?”
公孙宴随意地摆摆手,说:“他看你这边忙完了,也就回家啦!”
……
皇长子从前倒是来过韩王府数次,只是没到过现下公孙宴等人居住的那一角,叫管事领着,他怒气冲冲地寻韩王去了。
彼时,韩王正在窝在暖炕上假寐。
隔着一层玻璃,午后的光透进来,只有暖和热,却没有聒噪的秋风。
隔壁的房里摆了一排茉莉,侍女们手持羽扇,坐在花前徐徐扇风,将茉莉的清香送到内室中去。
没法子,韩王既喜欢茉莉花的香味,又觉得摆得近了呛人,就只能这么做了。
他背上薄薄地出了一层汗,正觉舒服,想着翻个身再晒晒另一面儿,就听外头侍从来报,说:“皇长子殿下过来了。”
韩王歪在榻上,眼皮子都没动一下。
来就来呗,到了他这个辈分,就算是圣上来了,他就这么瘫着,圣上也得说叔父真是老当益壮!
只要不面对某些癫人,他的日子还是很舒服的。
皇长子进了门,瞧见这位叔爷爷如此闲适,眉头就拧了个疙瘩。
韩王没瞧见,事实上,就算瞧见了,他也不会在意的。
“平白无故的,你怎么有空来看我这个老头子?我知道你跟甘氏分开,心里边难受,只是过去的都已经过去了,人还是得往前看。”
他娴熟地出口成爹:“你们年轻人啊,就是没经历过什么事,不成熟,呵呵!”
皇长子:“……”
皇长子暗暗憋了口气,也不跟他含蓄了,开门见山地问:“叔爷爷,我这回过来,发现您府上好像多了几位稍显陌生的客人啊。”
韩王尤且茫然:“啊?你说谁?”
皇长子就给他指了指方向。
韩王的心瞬间痛了起来:“……噢,你说他们啊!”
那群蚂蟥!
自己住还不算,居然在他的府里边繁衍开了!
皇长子紧盯着他的脸,怫然道:“叔爷爷,你知不知道他们就是把我好好的王府搞垮的人?敢情他们一直住在您这儿呢?您怎么能胳膊肘往外拐呢!”
韩王也盯着他,过了会儿,答非所问道:“你最近在忙什么呢?”
皇长子:“……”
皇长子不愿明说,含糊其辞道:“胡乱找了点事情在做。”
“哈哈,你不说难道我就不知道?”
韩王洋洋得意道:“我都听太后娘娘说了,你在越国公夫人手底下做牛马!”
皇长子:“……”
韩王洋洋得意道:“跟搞垮你王府的人做同僚!”
皇长子:“……”
皇长子当场破防:“我是因为,我是因为……”
他因为了半天,最后什么都没有“因为”出来。
韩王瞧着他,忽然间叹一口气:“唉,难兄何必为难难弟!”
“……”皇长子:“?”
韩王回想着过去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不禁潸然泪下:“医闹不规范,亲人泪两行啊!”
皇长子隐约明白了点。
他难以置信地看着韩王:“难道说,您其实是被逼无奈……”
韩王由衷地叹了口气,说:“你起早贪黑地去做牛马,难道是因为你天生就爱当牛马吗?”
皇长子:“……”
皇长子忍不住哽咽道:“叔爷爷,这话就太让人伤心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