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容跟上他的脚步:“谁和谁打起来了?什么录音和PDF?”
林承雨挂了电话,有点头痛地苦笑了下,道,“外联部主席和原外联部副主席。具体还不清楚。”
昏倒。
吃瓜吃到自己部门头上了。
夏季的天气说变就变,很快,微凉的风里夹杂了些细雨,林承雨从包里拿出伞,在两人头顶撑开。殷容给沈明雾发了条消息,说有点事先走了。
她八卦之魂熊熊燃烧,和林承雨走一路讨论一路,雨越下越大,他们的身影消失在雨幕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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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进了教学楼,殷容才发现,林承雨的半边身子都被淋湿了。
湿透的白色衬衣贴上肌肤,勾勒出他劲窄的腰身,殷容迅速别过眼睛去。
……也是。
雨那么大,她身上一点都没淋湿,显然是对方照顾得好。
她蹙着眉,抽几张纸递给他,批评道:“你很不会打伞。”
“是吗?”林承雨平日里都会虚心接受她的批评,但这次只笑着接过来纸巾擦了擦,将衣服抖落开,又道,“我觉得我打得很好。”
殷容没忍住,不小心哪壶不开提哪壶:“你和你弟真是一模一样。”
林承雨的笑意淡了些,他沉默会儿,半晌才低声道:“一点都不一样。”
殷容没听到。她远远看到宁墨坐在会议桌中间,两手交叉,痛苦地抵在额上,迅速加快了脚步,冲进会议室去看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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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判进行了几个小时,连老师也到场调和,事情总算被抖落了个水落石出。
没有感情问题,纯粹是利益纠葛。他们当时一起吞了不少钱,后来油水几乎全部进了主席的兜里,他还要拿之前那一点点钱来威胁副主席,两个人分不明白账,外加东窗事发,开始互相推脱责任,便撕扯起来了。
这个外联部主席确实不是什么好东西。前段时间不停地暗示殷容要吃回扣,她没搭理他,对方就开始给她气受,仗着自己在这儿干的时间长,没少给她工作上使绊子。
老师也和殷容谈了话,来了解具体情况。殷容毫不客气,一五一十,结结实实地告了他一状,该给老师看的聊天记录之类,是一点也没藏着掖着,等她谈完话解放,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她舒一口气,在办公室里取一把伞准备回寝室,突然感觉好像有什么事情遗漏了一样。
手机掏出来,按亮。
很安静。
一条消息也没有。
……没什么事情啊。
为什么心里有种放不下的感觉呢?
殷容举着伞走进雨里,点开和沈明雾的聊天对话框,往上翻了翻。
哦。她知道了。
这还是第一次,他没有第一时间回复她的消息呢。
……他看到消息了没有啊?
狂风暴雨下了几个小时,这会儿稍稍停歇,转成温柔的小雨。
殷容转着伞柄,玩小时候天女散花的幼稚游戏,又在地上水坑里看到自己运动鞋的倒影,突然想到沈明雾这家伙竟然偷偷和她买了同款的运动鞋,也不知道他是从哪里来的钱……
前面就是羽毛球场了。她下意识地抬眼望去,心脏倏然被攥紧。
细密雨幕之中,少年拿着羽毛球拍在掂球玩儿。那球显然浸透了雨水,要很小心地找准位置才能弹起来,少年显然也浸透了雨水,但孤零零地站在那里,很认真地在和一颗球较劲。
殷容出声,带着颤音:“沈明雾!”
羽毛球轻轻落在地上。
他回过身来,迅速把球拍背在身后,冲她笑了笑:“回来了?”
殷容感觉自己呼吸都不畅了。
她手按在心口上,沉声道:“……你给我出来。”
他被淋得湿透,羽毛球包也被淋得湿透,但动作很轻盈,捋一把额前的发丝,背上包,几个台阶一跳而下,站在她面前,汇报:“我出来了。”
殷容抬起伞檐,将他笼罩在自己伞下,态度恶劣:“你在这儿干嘛呢?”
“在这里……”他鞋子在地上划了半圈,低声道,“等你一下。”
“我走的时候让你在这里等我一下。”殷容咬牙道,“但后来给你发微信说我先走了,你没看到吗?”
沈明雾眨眨眼睛:“我手机……没电了。关机了。”
“是进水了吧?”她往前走半步,恨恨道,“就和你的脑子一样。”
伞下的空间本来就小,殷容往他的方向逼近,仰头望他,他又不退让,两人的距离便缩得更小,更近,近到能够听到彼此的呼吸,近到他睫毛上的水珠“吧嗒”一声,滴落在她鼻尖上。
“啊……”
沈明雾下意识地就伸手去帮她擦,食指微弯,勾过她鼻尖,但他浑身上下都湿透,手指也带着冰凉的水意,让殷容几乎打了个颤。他注意到了,迅速背过了手,道:“……抱歉,有没有纸巾?”
殷容很努力才能忍住自己想要揍人的冲动。
落水狗,还有心情管她这一滴水呢。
“你是不是有毛病?”殷容深吸一口气,道,“下这么大的雨,我们今天不可能再训练了,我已经走了,就算我没有给你发消息,你也应该离开这个地方去躲雨,回寝室,或者去其他什么地方。这是不是一个人的正常逻辑?”
他轻轻点头。
额前的发丝垂落下来,被他极为自然地捋向后方,殷容咬了咬唇。
他的额头光洁漂亮,没了遮挡,眉眼显得愈发英俊清晰,那双黑白分明的眸被水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