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师尊与流观岛主二人,一人天赋绝佳,极擅修炼之道,一人继承了蓬洲江家的血脉,天生便有窥探天机之能。”王清秋说道,“那人不知用他这‘办法’试了几回,终得了两个可留待他使用的皮囊,他便要穷尽一切办法,将这两人困死在他的蓬洲仙岛上。”
秦正野喉中略哽,极为不适:“这是师尊来八荒之前的旧事?”
王清秋点头:“当然是。”
秦正野这才觉得自己像是问了一句并无作用的废话。
他深吸了口气,方才能往下询问:“我在天衍阵中所见,又是怎么一回事?”
王清秋反问他:“你看见了什么?”
秦正野这才想起来王清秋并不知天衍阵中之景,那一幕只有他与江见寒两人看见了,他只好再作解释,道:“我看见了师尊……被锁在……”
那画面在他脑中,他光是忆起都觉得难受,若要出口,好似便更为艰难,可也只需要这短短两句话语,王清秋便已经能够明白了。
“此事我只知大概。”王清秋道,“师尊带着见寒师弟回来之后,也只与我说过大概。”
秦正野点头。
“那老东西需要的皮囊,而并非是活人。”王清秋轻声说,“有了见寒师弟这极适合他使用的躯壳后,他便不再困着流观岛主,而是将一切注意都放在了见寒师弟身上。”
“他要见寒自小修炼习剑,好好磨炼他这躯壳,可只要有灵智,便会有情感,人会有悲欢,会有忧喜,会不想修炼,会希望自己的兄长与父亲,偶尔能够……”王清秋停顿下话语,轻轻叹了口气,大约是觉得自己说得有些太煽情了一些,他便摇头,换了一个话题,道,“你应当也清楚,在大多龙族眼中,短寿的人类几如蝼蚁,哪怕是人族修士,在他们眼中,也总要低他们一等。”
秦正野:“是,我……我在书册看到过。”
他当然并非只是在书册上看到过。
上一世他亲眼见过龙族,知道那些东西待人究竟是何种态度,可这话他不能与王清秋说,他只能一句含混而过,再看向王清秋,等着王清秋后头的话语。
“龙族本不会与人族通婚,那东西是如何骗来龙的,我并不知晓,师尊好像也不怎么清楚。“王清秋道,“因他所为,见寒便成了龙族眼中的禁忌,这等低劣而生的贱物,若要到龙墟之中,是必然要被剔去龙骨,剥除他原属于龙族的这一部分血脉。”
秦正野微微一怔,心中好似忽地被什么抓紧了一般,刺得微微发痛。
上一世时,秦正野为了救江见寒,翻看了很多古籍,除开在宗门藏书阁内的那些书册,他去蓬洲之后,在流观岛主的默许之下,也翻看过蓬洲书库之内的古籍。
在蓬洲书库之中,有一本书册,他记得尤为清晰。
那书册内特意折了书角,可能是前人翻阅过,特意在此处留了记录,因而他一翻开那本书,第一眼所见的便是那一页,而那一页上所提及的……是龙族的一种术法。
那是这数万年来,龙族为了维持血脉纯粹,特意研究出,对血脉不纯之人使用的术法。
此术可以隔绝一人过去未来,能将这等血脉不纯的恶果困于阵中,而后拔去龙鳞,断去龙角,封五感,绝七情,抽龙骨,断六欲——
此术一成,这“恶果”不仅要失去龙族血脉所遗的天赋,还会断绝七情六欲,失去一切记忆过往,变成个痴痴呆呆的“木头人”。
他也记得,那书册之内,在抽龙骨之前,有一道朱笔划过的痕迹。
在那划线之前的页旁,特意留有小字批注,仅有寥寥数字。
「止于此,无损修行,可堪大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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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正野深吸了口气,脑中千万思绪,终于隐隐串联成了一线。
他压下语调中的轻颤,问:“他带师尊去了龙墟?”
王清秋:“是,龙族之中,有一种术法——”
秦正野飞快打断王清秋的话语,道:“您……不必说了,我知道那术法。”
王清秋一怔,可还是点头,解释道:“那老东西不知从何处学了开界隙入魔域的法子,带见寒去龙墟之前,他先与魔尊通了气。”
秦正野垂下眼眸,想起相澈斩杀魔尊的那龙墟之战,想起江见寒不知为何而通的开启界隙的术法,心中隐痛渐深,仿佛已不知自己还能如何言语。
“魔尊觊觎龙墟已久,自然应允。”王清秋道,“若照那老东西原本的计划,龙墟执此法之时,他该开界隙,引魔族入龙墟,打断此术,止于抽出龙骨之前,那这躯壳便已断了七情五感,却又留存了龙族血脉的便利,至于魔族与龙族会如何,他懒得理会,也不打算去管。”
“师尊如今……”秦正野停顿话语,深吸了口气,他想起江见寒一直比常人要迟缓冷淡的异状,还是勉强问道,“那术法到了哪一步?”
王清秋无奈看了秦正野一眼,重重叹了一口气:“彼时你师祖正在蓬洲,他成日四处云游,恰到了此处,觉得此地新鲜,他从未见过,想要多逗留几日,却不想一日夜中,有一人登门拜访,求他相助。”
秦正野语调发颤:“……是师尊?”
“是流观岛主。”王清秋说,“他求你师祖……救回他的幼弟。”
秦正野:“……”
“若照师尊所言,他去龙墟时,因他之故,在路上拖延了些许时间,以至赶到龙墟时,已是略迟了一些。”王清秋稍稍停顿,叹气,“见寒如今什么模样,你是清楚的。”
秦正野轻轻点头。
“师尊内疚了许多年,想尽办法,也不能令他好转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