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里,许沐子背靠玄关墙壁,在邓昀的唇缓缓覆盖下来的那
节奏舒缓的《Silent Night》
音乐被闭合的房门夹断,变得模糊不清。
邓昀身上有她熟悉的味道,干净,清爽。
气息闯入,唇舌激烈地纠缠,脑海里像腾起蒙蒙雾霭,却又明澈地知道自己想要更多。
这种“想要”,过去就存在。
在背着长辈在他房间里脱掉高领毛衣的时候、在琴房里感受着他吮吻的时候、在她期盼着他到国外读研的时候。还有很多个夜晚,她披散着长发,趴在宿舍床上不肯睡,在黑暗里,眼睛发亮地和他发信息的时候.....在这场连绵不绝的雨里,漫长的舌吻点燃了所有之前积攒起来的贪求,引人沉沦。
邓昀双手捧着许沐子的脸,她仰着头,被吻得节节后退。
一步步从玄关退到房间更幽暗的深处,也许碰掉过什么东西,有金属落地的清脆声...
吻游走到脖颈,邓昀索性拉开许沐子连衣
糖纸那样,把她从连衣裙里剥离出来。
裙背后的拉链。
像刚才在楼下剥开巧克力糖的玻璃
她的舌吻是跟他学的。
到后面动作有点乱了,咬到他。
邓昀抚摸许沐子的疤痕,问她:“知道我要做什么么?”
许沐子点头。
乖得像那年她穿好羽绒服,准备跟着他逃出家门时的样子。
许沐子被邓昀抱到床上
床上依然是番茄藤的味道,让人思维混乱,分不清此刻的时间,仿佛回到一千多天前在他卧室睡醒的清晨。过去和现在的心动交织在一起,进门的借口早已经抛诸脑后。
哪还能记得那朵伦敦眼。
她睫毛颤动,呼吸混乱,但眼睛已经适应昏暗的环境,在胸腔剧烈起伏中,担忧地看过他肩侧的白色纱布。邓昀拆掉许沐子绑着头发的发绳,在她长发散落的时候,把手臂撑在枕侧
什么话都没来得及说,邓昀的吻重新落下来,吮住她未出口的关心
许沐子努力保持冷静
尽管邓昀掌心温暖,所有动作都十分温柔,唇比雨滴更轻地吻在她紧紧闭着的眼皮上、鼻尖上。
她还是抖得厉害,连牙齿都在哆嗦
他很有耐心,没有丝毫急躁或者不耐烦的情绪。
哄她放松的声音就在她耳侧,带着极力忍耐、克制的哑,压住本能的冲动。
没有电力供应,空调和换气都停止工作,门窗紧闭的房间里很闷。
汗湿透了许沐子脖颈,发丝粘在颈侧。他们尝试良久,还是不行。
她很急,眼睫湿润,甚至都带了些哭腔,决绝地说她可以
邓昀什么都没说,沉默着用手指揉磨,强制性地分掉她的心神。
他送给许沐子一份刻骨铭心的战栗。
在她涣散失神时,他用指腹抹掉她碎发里藏着的潮湿汗意,在她眉心落下一吻。
许沐子紧紧抱着邓昀的脖子,感受着他的手轻轻拍在她背上,埋头缓了很久。
之前她在心里偏执地反驳,不明白两情相悦为什么要克制。
现在懂了。
她忧闷地往他怀里钻:“可是,你怎么办....."
他额角分明紧绷着,但还是那句话:“别勾我,我缓缓就好。”
邓昀气息不稳。
夜里十点三十七分,客栈还在停电
许沐子穿着邓昀刚才脱掉的那件短袖,坐在床上摸索手机,声音迷茫地问:
“香薰蜡烛去哪了?”
邓昀在喝一瓶冰镇过的矿泉水,喝完才回答,声音不像刚才那么哑:
"忘了。"
他那么聪明,一向没有什么事情是搞不定的,现在竟然和她一样健忘。
也许能够说明,他并没有表现出来的那样镇定自若。
房间里唯一的光源是邓昀的电脑屏幕,借着淡蓝色的微弱光线,许沐子跪坐在床上给邓昀换手臂上的纱布。邓昀立了个枕头在床头,赤着上半身靠在枕头上面。
血渗透好几层纱布,许沐子担心,嘴上也就有些埋怨:
“你怎么不小心......
“怎么小心?”
回想起刚才的动作,自己整个人都攀附在人家身上,让邓昀一个人承受着两个人的体重。
许沐子不吭声了,闷头把纱布一层层往邓昀胳膊上缠
一不留神缠多了几圈,被他调侃,问她是包扎伤口还是包粽子。
客栈的大药箱里什么都有,许沐子把纱布和医用胶布都放回去,感慨着客栈的经营模式,说这地方周到得像是家里。邓昀靠在床头,侧目,问:“不觉得熟悉?”
完全不觉得啊。
许沐子摇摇头,表示自己没有住过这种类型的客栈。
连她说的“家”也是形容词,她家里还不如客栈这边细致入微。
她爸妈实在是两个马虎的人。过去有阿姨帮忙照料还好,破产之后,夫妻俩半斤八两,每次许沐子从国外回家,总能在冰箱里发现过期的酱料和罐想起早餐时,自己是打算过要给客栈写一份好评的,她从地上堆着的一团连衣裙布料里抖落出手机,点开客栈的订单。真正到评价时,又后悔出去采蘑菇没有多拍些照片。现在手里只有两张照片,一张是漫画版指南的照片,另一张是凌晨驱寒的糖水热饮。连九宫格都凑不够。
论起来,这事还是要怪邓昀的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