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团团得意一笑,“是吧。我这么聪明怎么可能办笨事。”
“嗯。”贺之亦怕烫到云团团,便轻轻将云团团朝一侧推了下,然后才端起砂锅往屋里走。
得到认同,跟着贺之亦的脚步进屋子的云团团笑容灿烂,一副已经买到地皮的样子。
说的都不是一件事,可俩人都因为这个话题得到了某种非常单纯的快乐。
老鸭白果汤熬得正是时候,配上酸辣萝卜整个一绝配。
旁人家的酸辣萝卜就极少有切成片的,也就是贺之亦讲究。配粥要切丁,配汤要切片,配饽饽和饼什么的要切丝。
此时将切得薄薄的萝卜片放在汤勺里,然后再舀一勺汤...“好吃!”
贺之亦没给云团团盛多少鸭肉,小碗里只有两块拇指那么大的鸭肉和几个白果。见云团团一会儿功夫就将这一小碗的东西都用了,也没再给她盛。
他第一次路过国营饭店的时候,就看见她带着云海在里面与人吃饭说笑。第二次从国营饭店路过的时候,云海已经离开了,却正好看见她举杯豪饮的样子。等看着时间门差不多了,他再次‘路过’国营饭店的时候,正好看见她终于吃上主食了。
在街上等了一会儿,看她送走了两个人后又跟留下的人站在门口说话。
妹夫。
想到她对人说妹夫这个词,贺之亦的眼睛里便满是星光。
看着她脚步轻快的往东瓦胡同走,贺之亦也只是不远不近的跟着她,就像头一次见她喝多了酒那般安安静静的走在她与云海身后。
见她先回了自己那边,等到她进了院子才快走几步进入胡同,打开2号院的大门……
知道她晚上不光喝了酒还吃了主食,贺之亦只给云团团盛了碗汤就结束了这顿加餐。不想贺之亦准备收拾桌子的时候却被云团团叫住了,“你晚上就吃这点?”
云团团知道贺之亦肯定没吃晚饭,现在就陪自己喝了碗汤便准备收拾桌子,云团团多少有些不太赞同贺之亦这种伤胃行为。
“我再去下碗面。”不用云团团再说什么,贺之亦便弄懂了云团团的意思。虽然他自己没感觉饿,却爱极了云团团的关心。
这还差不多。
于是贺之亦又起身去厨房给自己下了一碗挂面回来,不过想着云团团的生活习惯还多下了几根。
于是贺之亦吃了一整面,云团团又陪着吃了两三口,然后两人一块拿着脏碗脏碟子去厨房。从来不关心自己手的那个靠着墙有一句没一句的跟那个对自己的手极度上心的人说着话。
但气氛却美好得一塌糊涂。
县城有电灯,并不耽误贺之亦做事,云团团坐在他对面看他小心翼翼的往画上浇水,整张脸都变了。
“这不是普通水。”贺之亦抬头拿工具时就看见云团团瞪大了眼睛看向他手边的水壶,不由笑道:“我幼时曾见祖父修复一本古书,当时为了挑页还要放在锅里煮上一回。”
那本古书破损太过严重,就像是一块霉烂的薄砖。用了许多修复手段,花了将近一年的时间门才将那本书弄出个七七.八八来,而那一年也正是他见识手艺技艺最多的一年。
低头看一眼手上的古画,贺之亦觉得跟祖父相比,他就是个不入流的装裱匠。
至于他的亲生父亲...贺之亦完全没有任何印象。
一个奉子结婚又跟人私奔,最后死在私奔路上的人想太多都是情绪浪费。他不曾爱过自己,自己也不曾得到丁点父爱,这么一想,也蛮公平的。
收回心神,贺之亦语气温柔的问云团团:“是不是很无聊?”
摇头,云团团俏皮的对贺之亦笑,“我觉得很好看呀。内行看门道,外行看热闹。我现在是内行的家属了,将来出去与人说话的时候也能唬弄唬弄那些纯外行的。你忙你的不用管我,要是无聊我就自己走了。”
说完又可爱的对贺之亦眨了眨眼,“我又不用你提着灯笼送我回家,客气什么?哎呦,让贺神替我打灯笼这事我可得小心藏着,让你们这行的人知道了肯宁要说我糟蹋了一双千金手?哈哈~”
贺之亦:边有这么一个会说话还特别喜欢说甜言蜜语的人,着实是一件非常幸福的事。
“古人一直说什么书中自有颜如玉,后来还将这句话弄成了聊斋故事。小贺同志,你经常修复古画,会不会有一天画上的美人跑出来对你来个大恩不言谢,小女子要以身相许呀?”
云团团搞怪的紧,说最后一句话时竟然还学古时女子的一些礼仪对着贺之亦行了个不伦不类的万福礼。原本因为云团团在身边心情就极好的贺之亦这会儿也不由被她逗得大笑起来。
真不知道她这小脑袋一天天的都想了啥。
.
九.十点钟,云团团见贺之亦还在忙便打着哈欠回了隔壁。
隔壁也是满室的茶香不说,连炕都烧得洽到好处。
既不那么热,也不那么凉。
将被子从炕柜里拿出来时,还有个茶包一并掉了出来。
知道这是贺之亦放的,云团团也就是笑了一下便将那茶包又丢进了炕柜里。
铺好了炕,云团团才穿了双拖鞋去灶台。
锅里有热水,倒些出来洗漱,再兑些水进洗脚的木盆里。
泡了一会儿脚,云团团也没立时将洗脚水倒了,而是一个转身就爬进了被窝。
反正一个人住,明天再倒也是一样的。
一觉睡到早上九点,云团团趴在炕上想了好一会儿才起身。
天是越来越凉了,之前穿单裤,现在单裤里面还要穿一条线裤才行,说不定用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