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林,你查过我父亲身亡的事吗?”
一把冷月宝刀真的能引来这数十位江湖高手的围杀吗?当初南兰在那座沧州小镇简陋的布置真的足以让福康安相信她身死吗?从回疆归来后,福康安在大雨里长跪不起让富察家不再打把南兰送进言里的主意,不吃不喝绝食自尽逼追家里答应他们的婚事。但最后富察家只要吩咐一声,南仁通就被远远调任到外地,只是一句因为南兰和福康安一起被掳走,让她避避风头以免被皇帝召见的说辞就让她跟着一块儿远走。三年后那么巧合地南仁通在回京前得了一把冷月宝刀,明明南兰已经万
万般防备不走漏风声,仍在即将回到京城的沧州遭遇截杀。
"瑶林,你想的太简单。"
“我们之间隔着的,实在太多太多了。”
纵使真的成婚了又如何?纵使他带着她外任又如何?难道福康安能一辈子不回京吗?他如此深受皇恩,宫廷宴会,世家往来,难道她要一辈子不出现在人前吗?他自以为他为她背负着重重压力,付出良多,可她身上的压力也未减少,更何况这些压力本与她无关,本也是因嫁给他才有的。既如此疲累,又为何要彼此将就?
少年时的南兰寄人篱下,纵使满腹思绪也无一人
能够诉说,她连自己的亲生父亲都不能完全信任,又如何信得过福康安?
如今,她方才算是对他一吐为快了。
“瑶林,你说你爱我,我是信的,可是你的爱逼迫地我如此痛苦,你到底还想要我们之间有什么结局呢?非要一死吗?”当晚,南兰在屋内守着孩子,福康安坐在庭中
两人都睁眼到天明。
富察府里肉眼可见的增添了许多侍卫看守。
红珠和绿衣也议论着近来有许多江湖人上门,络绎不绝,南兰知道这应该是福康安之前所说的天下掌门人大会要举办了。自从十几年前红花会大闹雍和宫之后,朝廷对江湖人士颇为忌惮,这一次举办什么天下掌门人大会的目的应当也不简单。但这些南兰无暇顾及,她只是多了出门散步的时间。
虽然来往的江湖人士都聚集在前院,不会打扰女眷们居住的后宅,而南兰走到哪儿都有人跟着也无法往前院去。但没关系,有人看见她就够了。
这天晚上,已是月上柳梢之时,南兰终于等到了她要等的人。
"叩叩。”
南兰卧房的窗户被人轻轻敲响,当她打开窗户就见到一位俊朗的青年满脸惊喜的脸庞,他把声音压地极低“南小姐,是我,我是胡斐。”
这是自五年前分别后他们第一次见面,胡斐已大变了模样,好在南兰依稀能从他的眉眼和神态间认出他来。她让胡斐翻身进来,示意他外间还有人。
胡斐点头会意走向外间,趁这时南兰披上外衣抱起熟睡的女儿,没一会儿胡斐又进来冲她点点头。
南兰跟着走出去,果然外间的红珠和绿衣都已昏睡在地,再走过去院子外原本守着的一圈护卫也都倒在了地上。一个素衣少女从角落里走出来,胡斐看起来一点也不紧张,应当是他的同伴,这少女也就是程灵素。“胡大哥,这些人我都解决了。”
程灵素这样对胡斐说道,可一双黑亮的眼睛却好奇地看向了他身后的南兰。
南兰匆忙之间夜半起身,来不及梳洗,鸟压压的长发只是用凤钗松松挽了个云髻,素面朝天,一点装扮也无。但就是这般仍是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般的人间绝色。
清极、美极。
尤其她分明是个娇弱女子,但经此变故眉眼间只有一
派沉静和坚毅,用纤弱的身躯牢牢护住怀里安睡的女儿
在她身上有种极为少见的温柔力量。
南兰注意到她在看自己,雪白玉面回以温雅的淡淡一笑。
霎时间天上的明月清辉、夜色下美轮美奂的富察公府和周遭遍植的一树雪白杏花,当真是一切人间颜色都化作了尘土。程灵素也冲她弯起眼眸笑笑,内心中悄悄叹了口气,这般丰神绝世的女子,莫说胡大哥心慕之,便是她见了也喜欢地紧啊。来不及多作絮语,胡斐接过若兰抱着,领着南兰往外走。
南兰对富察府里的路线更为熟悉,很快就认出这是通往一处不起眼的角门的路线,走在府里还隐约能听见前院冲天的喧嚣之声。南兰向那边望了一眼。
走在她身侧的程灵素转头注意到,便轻声解释道,“苗大侠在前院吸引福康安的注意,如今那里已经闹了起来。”南兰点点头,温声道,“我知道。
她这一开口,清冽如飞泉鸣玉,程灵素忍不住揉了揉耳朵,又在心中叹了一声。
"不好,快走。”
突然胡斐暗暗叫了一声,南兰和程灵素都不会武功,但也都猜到定是他听到了什么动静。
他们想加快脚步,赶紧出去,但已经来不及了。
这一夜过的极为混乱。
先是福康安在一大堆大内侍卫的簇拥下来到他们面前,紧随其后的是苗人凤和一大群围攻他的江湖高手苗人凤瞧见不远处的南兰等人,手中长剑猛然一挥,同时另一手大掌拍开,一个鹞子翻身从重围中飞身而出,与南兰等人汇合。再之后苗人凤和胡斐护着南兰和程灵素三人,与众人乱斗之际,千臂如来赵半山和鬼见愁石双英等红花会群侠突然出现帮忙。最后事情结束于胡斐施巧计砸碎七只玉龙杯,程灵素喷烟下毒,使得人人肚痛,因而疑心福康安毒害天下英雄。众人在混乱中一哄而散,南兰等人也趁乱离开。
"兰儿!兰儿!”
身后远远传来福康安的嘶吼声,南兰没有再回头,只是紧紧攥着身侧丈夫扶着自己的臂膀。
角门外的巷子里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