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清明捏着那两颗药丸,一边挑眉,打量着晏伐檀的神色,一边捻着一颗泛着苦气的丸子吃了下去。
“晏老板不会连这个面子都不愿意给我吧?”
晏伐檀面上无多大波澜,一双眼睛定在她手心中良久。随而敛了扇面儿,缓缓笑道:
“既然玄大人开了口,晏某自然是要遵话照办的。”
言罢,一手已探向她的手心。棕褐带些微黄的草药丸不过指甲大一点儿,却有着足够的威力。晏伐檀面上,眼里的情绪意味不清。教堂下一众都瞧不出他心里的所以然来。
“只不过——”
“不行。”
异口同声,一声仍是不起波澜,另一声掷地有声,带些诧异,惊起了房梁上栖息着俩只雀儿哥。晏伐檀闻声便收了手,用扇面儿掩了眼,一双眸子波光流转,朝身后那个人儿睨一眼。果然瞧见了谢我存紧张的满脸通红。
“这药,我替主子吃。”
谢我存避开室内几人定定的目光,慌忙伸了手去够那颗南荨。堂下的人也是教她吓住了,瞪大了眼瞧着她匆匆将药夺去,一口吞下。
“你,你做什么!这可是…这是…这么珍贵的东西,你吃了,他吃什么。呵呵,呵呵。”
原本的话语教晏伐檀不经意的一瞥,忙转了个话锋。玄清明干笑了两声,眼角皱的跟那什么似的,一双眸子能剜下来她一块肉一般。盯得谢我存移开了眼神。
谢我存急急的拍了几下前胸,这才将那药丸吞了下去。随即一股子苦味在她嘴里蔓延开来,硬是呛出了她好些眼泪。她忙俯下药去,硬要止住喉咙里针尖挠过似地痛苦,却不知是谁递了杯什么过来,谢我存忙就着他地手喝了几口。这才好受一些。
待谢我存又直起腰来,便对上了晏伐檀意味不明地神情。手中端着得茶盏尚温,恰恰是刚好送服的温度。谢我存却摸不着头脑,她明明替他硬闯了一关,不知为何他地面色瞧起来还不如刚才好了。
“这药很贵么,没关系,我们主子有钱,教他赔你。”
谢我存摆摆手,眼却盯紧了玄清明那个乾坤锦麟袋。生怕那人再掏出个什么来。
玄清明杵在堂下也是光顾着与她大眼瞪小眼。却听晏伐檀开了口
“玄大人莫怪。元吉是我贴身侍从,她做什么,自然是我的意思了。”
“呵呵,想不到晏老板身边还有这么个体己的角色。只是这补药我只带了两颗,如此这般难免扫兴。不如这样,早就听闻晏老板叱咤江州多年,千杯不醉。不如我与晏老板共饮一杯,也算尽尽今日的兴致。”
玄清明的眸子生的别致。谢我存从前只觉她长得媚气,如今才算看清,这琼身蕊心得窈窕淑女,生的是双狐狸眼。玄清明一眯眼,便带了些杀气。连带着与她处惯了得谢我存都不免皱了眉头,打个哆嗦。
“我喝!”
谢我存忙道,却挨了玄清明一眼刀。
“去你的。你凑什么热闹。”
玄清明狠狠盯住了端坐在位上得晏伐檀。那人却无拒绝之意,挥了挥手,示意管家去了。
“既然大人想喝,那便喝就是了。”
晏伐檀一挥扇儿,又站起了身来。
“只是晏某身上不适,不能作陪了。”
“我们主,有胃病。”
谢我存忙道。正好对上玄清明眯着怒火得眼睛,心虚得垂了头去。
“无妨,又不是旁的,胃病而已。我们这些做郎中得都懂,胃病,喝一杯酒并无大碍。又不是有了身孕。若是晏老板怀了身孕,那是万万不能喝酒。玄某自然不会强求。”
“是了。”
晏伐檀轻轻推开了谢我存扶上来得手,语气温柔许多。却听愣了屋里得二人。
玄清明捏紧了扶手,瞪大了眼睛和耳朵,生怕听岔了他接下来得每一个字。
“晏某,确实怀有身孕。”
谢我存心跳漏了一拍,望着身侧那个身影,不由咬住了嘴唇。
“哈哈哈,我说什么来着。晏老板爽快,够坦诚,这桩生意玄某与您做定了!”
玄清明不由拍手称快。堂上得二人得面色却没有这样简单了。
晏伐檀能感受道身后得视线,那双杏眼快要将他后背望穿两个洞来。
“不必了,这桩生意晏某不做了。玄大人已经得到想要得东西了不是么?”
玄清明得笑声戛然而止,站在原地愣了身,不知刚刚哪里出了岔子,教她这些技俩全被识了出来。
“晏大人,我们太玄…”
“晏某还不知玄大人已与诸葛先生和离了,这样一口一个太玄,也不知江州府的师爷听了会作何感想。”
“你怎么知道?!你明明没见过我!”
玄清明瞪大了眼,却见堂上那人懒懒站了起来,又背过身去。
“送客。”
又看了捂着头无耐的谢我存一眼,冷冷道
“你,跟我过来。”
谢我存忙点了头,又看了看堂下的玄清明,做了个安抚的手势轻声说了些话,这才提了裙角追那个等着她的身影去了。
晏伐檀带她又回到了昨日的寝居,谢我存匆匆追着,却瞧见那人带着些气一般卧进了太师椅里只留给她一个背影。
谢我存绞着帕子,思索半天,还是上前去,轻轻的帮晏伐檀按起了额角。
那人一愣,抬眼望一眼她。唔一声,示意她听了手下的活计。
“喝水么?”
谢我存一愣,顺着他视线望见案上摆着的一盅茶水,还是刚刚那一杯。之前并未注意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