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晏伐檀顺手将药碗摆到她旁边,从她身上爬起来,抱了两臂挑眉看她。
谢我存又蜷成了一团。半捂着伤口上那一团新上的药,一张小脸皱成一团,一时半会儿的功夫舒展不开。
怎么都没料到,那人居然顺手藏了那瓶药膏在袖底,就手的功夫直接帮她将刚刚未上匀的药膏上又加了一层。
“你!”
“大人先答了我的问题。”
晏伐檀没给她扯开话头的机会,一张清冷的面容上上定了一双深滩似地眸子,未经遮掩地腹部冲淡了他身上地戾气,望得谢我存也是歇了一口气,半直起身子缓缓道:
“是,我是早就知道你有孕的事儿了。”
“什么时候?”
那人声音里莫名的带些怒气,听的谢我存不由抬头看他一眼,只一眼,便又有些心虚的垂下头去,叹了一口气。
“那夜留宿燃园,我认床,并未睡熟——你睡了的时候,我没忍住,去探了探你的腰。然后你就醒了。”
“谢我存!”
这家伙居然还作戏耍他,怕不是存心要看他的热闹。
晏伐檀气抖了声音,连带着抬起的手指都跟着一起颤抖。
“我错了我错了。我也没想到,你睡的这样浅啊。”
谢我存抱住眼睛,从指缝里偷偷看着他的脸色,待稍有缓和,又钻出了她的小脑袋。
“这,你,我!你真是…朽木不可雕也。”
“木头那东西存不住,容易受潮也容易被蛀。要不,你当我是快石头吧,要怎么罚我都听你的。只是你别气坏了身子。”
“你这张嘴啊。”
谢我存抽抽鼻子,看着晏伐檀脸上青一阵红一阵的,有点猜不出来对方的心思。索性一股脑站起来,结果又牵动了脊背处的伤口,还未开口,又痛的趴了回去。
晏伐檀不去扶她,反倒是眯了眼,包着两抹“凶神恶煞”般的光,直直投向谢我存那边。
“你倒是扶我一把…唉,我这也是怕你有负担,我若是因着你有了孕强接你入府,便与那火打劫的匪徒有何两样,我内心实在是过不去。再说,若是我真这样做了,我怕不是死在你那根手指里都不知道。”
“哼,你也知道。”
晏伐檀脸上仍是不带波澜,瞅着却有点吓人。谢我存心道不好,索性咬咬牙,干脆又爬起来,打算去平视他的眼睛。
“我是知道。所以我在断珠塔里才没忍住,试探了一下你的意思。果然啊,晏老板喜欢的,怎么都不会是我这么一个靠买官上任的人。”
说这话,心下叹了一口气,好似把身上支撑的力气一并叹没了一般,谢我存摇了摇,又往一边倒去。谢我存大惊失色,正欲去寻个软引什么的靠一靠,结果却抓了个空。
突然,有个软乎乎的东西塞到了她的手里,连带着腰上也起了一股子力量。待谢我存舒一口气在抬起头来,便发现自己已到了晏伐檀的怀里。
这并不是一个暧昧的姿势。晏伐檀只伸了一只手抓住了她,除此之外只借了个腰给她撑力而已。
因此晏伐檀身前那处小小的突起正入谢我存的眼帘,吓的她又要爬起来,结果又教晏伐檀用力一只手捉住了欲挣脱的胳膊。晏伐檀手上稍稍使劲儿,便攥紧了她纤细的腕子,
“所以,那句喜欢,也是大人的玩笑话罢了。”
“不是,喜欢是真喜欢。我是真心爱慕晏老板。说起理由嘛,在断珠塔的时候我就已经全部告诉你了。”
谢我存察觉那力道稍稍松了松。复又握紧了。
“但是晏老板的态度我已经知道了,所以你也不用在费劲劝我了。我知道我欠你的债本来就多,有了这个孩子,就更还不清了。”
“所以你是为了还债,那日才为我挡刀的是么。”
“晏老板啊。”
谢我存长叹一声,使了劲儿从他怀里爬了出来,拍了拍他的肩膀,皱了眉毛看他,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思在里面。
“你这么通透的一个人,怎么一到这种问题就钻牛角尖。我救你,跟债不债的没有关系,只是因为我倾慕你,所以想要保护你,再加上我之前学过些拳脚,有些不自量力了,仅此而已。”
原先抓着她的手怔了怔,有些松开了。谢我存一愣,只觉整个人向前扑了过去。
晏伐檀张张嘴,忙张开双臂,将她搂紧了怀里。
“啊!”
谢我存抱着眼前的柔软欲哭无泪,被那人衣袖扫到的地方炙过一般刺痛。正欲抬头询问,却瞧见一张同她一般不大好受的脸。
那痛苦似乎更甚,晏伐檀不由蹙了眉头,一手揽着她,一手扶住了后腰。
顷刻间,谢我存的爪子也搭上了他捂住的那里,连带着说话都有些结巴了。
“疼不疼啊。”
“那我要是说这孩子不是大人的呢?”那你还会救我么。
后半句并未说出。谢我存却好似从他眼神中读出来了一般,又叹了一口,动了爪子替他胡乱的揉着。
“我不信。丽娘说了,你与她一起过了这些年都未见你与谁交好过。唯一一个儿子都是帮别人养的。晏老板,我记性不好,日后这样的问题还是少问我吧,我怕迷糊。”
晏伐檀正欲说什么,谢我存便已做出一副头痛的模样。
“我知道,你还是想劝我。你放心,我欠你的债,我一定会还清。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
“我说了,你已经不欠我什么了。那一刀…”
他看向她身上的伤口,继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