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为事情就那么结束了,两天过后一群官府的人前来检查码头,当着大家伙的面挑些无关痛痒的刺,简直就是来找茬的。
奈何人家是官,她们是民,心里再气也只能忍着。
石姐断掉的一条胳膊还吊着呢,陪着笑脸跟在官老爷的身后,说哪儿不好一句都不反驳,点头连忙让她们整改了。
夏金站在人堆里头,头一次感受到阶级的差距,官家的人只有每年的年前例行公事的前来巡查,断是不会干扰老百姓做生意的。
送走官家后大家伙心情都不好,坐在棚子里头蒙头喝着米酒,谁也不先开口说话。
派过去跟踪的工友急匆匆跑来回来,大口的喘息着摆手,“没…官家没去她们的码头。”
“什么!”一个强壮的女人站了起来,凳子晃悠悠的倒了下去,掌心拍桌子上跟着震了一震,眉头竖起,“就只查俺们这里!这不明摆着针对俺们吗?”
官家来一趟,一天都得没生意的。
夏金听着没说话,抬头看见了走来的女人,放下了碗站了起来,“石姐。”
“大家伙别沮丧,不过是检查罢了,别想那么多。”石姐脸上的笑容不减,宽慰大家道,“这不给咱们旷工的机会吗?姐带着大家伙去吃酒去。”
众人的情绪才好一些,大家伙也不让石姐付钱,每个人凑出一点银子来,一起去吃酒消遣。
这些人可是比夏金跟着石姐要久,早已经把石姐当成了没有血缘关系的家人,谁能不知道她心中的苦。
吃完酒后大家伙就散了,夏金垂着脑袋,想要做什么,可以她的能力只有一双拳头能用的。
挫败感再一次席卷她。
回到家太阳才刚落山,夏金看见了蹲在门前大树下的李怀书,郁闷的心情奇怪的好了不少。
走进才看见李怀书手摁着小狐狸的后脖颈,小狐狸只能乖顺的趴在地上,黑漆漆的眼珠子滴溜溜的转哟。
“不能,脏。”李怀书好像是在教育它,一瞧地上躺着一只被咬死的耗子,四脚朝天的张着嘴巴。
看见夏金的小狐狸仿佛看见了救星,发出可怜的嘤嘤声,扭动着屁股和炸毛的大尾巴,挣脱开李怀书的手,一路窜上了夏金的怀中。
小傻子看见夏金后先是眉眼弯弯的笑了,随后皱起了眉头,委屈的拎着耗子的尾巴,“耗子,脏,它要吃。”
小狐狸也委屈,它好不容易抓到的,还没尝着味道呢就被一只手摁住了。
“狐狸就是吃老鼠的。”夏金哭笑不得,询问道,“不然你把每日的鸡蛋分一个给小狐狸?”
小傻子咬着嘴唇,频繁的回头瞅鸡圈的方向,甩着老鼠的尾巴,像是做了什么艰难的决定,点头了。
“狐狸吃老鼠就跟你吃大面馒头一样,它喜欢吃,不然怎么会去抓。”夏金没忍住的揉了揉小傻子脑袋,“不过倒是可以时不时把你的鸡蛋给它搭配着吃。”
最终在夏金的劝说下,李怀书松口了,把耗子还给了狐狸,小狐狸立马叼着跑掉了。
“买的红枣糕,记得洗完手再吃。”夏金不忘提醒一句,免得小傻子没这个意识。
狐狸能吃耗子就不用担心家里头的粮食遭殃,想来养个狐狸也是不错的。
她们吃饭时小狐狸也吃饱喝足的晃悠悠从外头回来的,趴在木板上蓬松的大尾巴圈住半个身子,眯起眼睛睡觉去了。
就在以为恢复平静,官家的人又来了,且一次比一次的频繁。
老百姓不懂其中的缘由,认为能被官家盯上的指定是有什么问题,一传十,十传百的,谣言就那么传遍了小镇。
导致来往的商客担心货物会出现问题,纷纷选择了另一家码头。
气氛压抑,就连石姐的笑容都少了,蒙在屋子里不出来。
唯一愿意来她们码头的只有苏缊来,带着货物来时看见一个个蔫巴掉的人,也是无奈。
外头的谣言是知道的,参杂着莫须有的成分,来这里走过货的就知道是假的,可大家还是愿意相信谣言。
似乎都察觉到了能在一起的时间不多了,石姐从屋内出来招呼着大家来打起精神,给温公子把货搬上去。
一窝蜂的大家伙都去了,苏缊的目光落在了夏金身上,女人的状态看起来并不好,好心的走了过来,提醒道,
“外头的事情我都听说了,那码头管事的上头有人,送了不少礼就是为了要搞垮你们。千万别意气用事,民不和官斗,落不到好处的。”
夏金抹了一把脸,没说话。
“这里已经不适合做走货了,等你们关闭后,只剩下她们一个码头,指定是要抬价的。苏家不缺这样的地方,我这次离开后就不回来了。”
苏缊说后抿唇,后背紧绷着,“你若是跟着苏家后面做布匹生意,我便带着你走。”
“多谢好意,只是我暂时离不开这里。”随着夏金的话音落下,苏缊心中也释然了。
搬上了最后一箱货,目送着船只的离开,这是夏金送走的第二个朋友。
码头的生意越来越差,发不出工钱是常态,大多数人都是要养家糊口的,不能靠着情怀过日子。
夏金目送着不少人的离开,清闲的能在棚子下面坐一天,石姐就坐在她身边,两人吃吃酒聊聊天。
清楚的知道离开就在眼前,还是想要珍惜享受最后的时光。
石姐拿着酒罐子给夏金倒满,望着空荡的码头感慨道,“码头刚开我就来这里搬货了,随着政策的推行,亲眼目睹来码头的人越来越多,自个也因为年资和会来事成为领队。
没想到啊,如今要看着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