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金表现的坚韧,郭云心中便更加的气愤,变着法子的折磨夏金。
但郭云始终只是个后厨管事的,手段来来回回就是扣工钱,让夏金没有休息的时间,外加上话里头的冷言冷语。
起初夏金还会觉得不公平,后来看郭云就像是个疯婆子,无能的狂怒,只能拿着比她弱小的人发泄。
郭云折磨她的不过是身体和物质上,而郭云的心没日没夜都在为了生涯中的失误而悔恨。
曾经自以为豪的厨艺却成了人生最浓重的污点,成为了同行背后笑话她的把柄。
郭云疯疯癫癫排斥外界的模样,看起来比她还要可怜。
夏金不去理会她的挑刺、刻薄的言论,专心干着自己的事情,尽自己所能的在酒楼内学习新的知识,一些为人处事的方式和技巧是码头上没有的。
这天夏金照往常一般买了糕点回去,一路上在思考深冬时节该如何走到镇上去。
到时候路上结冰滑溜,指不定要摔上几个跟头。
夏金走到村口发现一个老头坐在石墩子上,看面容像是外村人,没在村里头见到过。
本是不欲多管其他人闲事的,夏金略过老人离开时糕点的香味吸引了老人家,那老头腿脚瞬间利索的拦去夏金的路。
灰扑扑的胡子如公山羊,说话时跟着下巴一动一动,很抢眼。
老头笑起来时一口子抽大烟染黄的牙齿,丝毫不在意对方愿不愿意,“小妮子,你要是给老夫一口吃的,老夫给你算命如何?”
不过是要口吃的罢了,夏金分了一块跑堂给他的芝麻饼,冷掉有些硬。
老头目光流连在包着热腾腾糕点的油纸上,可惜小妮子是一点没有打算给他的意思,无奈的叹气。
咬了一口芝麻饼道,“那我就来给你算算。”
夏金微微挑眉,收回了抬起的脚,倒是要看看这老人家有什么神通。
老头嘴里嚼着饼,一根手指指着天上,哼着夏金听不懂的曲子,浑身抖索了一下,大手一拍。
“你父母早亡,有水相,大概是溺死的,家中只剩下你一人了。”
夏金正色,没了嬉笑态度。
老头原地转圈圈又道,“你家中两人一狐,日子过的还算是舒心,不过......老夫劝你一句,你家中另一个人出生不好,可能身带疾病,小心传染上。”
前面夏金还停的认真,到后头脸瞬间冷了下来,一把抓住老头的衣领子,咬着后槽牙的质问,“谁跟你说的这些?”
“什么谁说的!”
老头眼神闪躲的,眼瞅着夏金的拳头要落了下来,连忙摆手坦白,“白天一帮男人在村门口唠嗑谈的,可不是我造谣的啊,他们都那么说的。”
“还说了什么?”夏金竟是不知道村里头还传出了有关于她家里的舆论,要听听到底有多夸张。
“我只是路过,想要口你点心吃,所以才把他们的话复述了一边。”
老人抹着脸,见小妮子面色不善,不敢再扯东扯西的了,支支吾吾的说道,“听他们说你家里那男人是男妓的儿子,他爹死于花柳病,儿子自然也是带的。”
“放屁,李怀书的爹是难产死的,哪里什么花柳病,要是真的有,也是李琪和王有先死。”
夏金爆了粗口,不用多思考都知道这种话只有王有能传出来,他总是见不得李怀书好的,就算是李怀书已经远远的离着他了。
“我哪里知道事情的真相,都那么说就相信了呗,再说你和我解释有什么用,我又不是你们村里头的。”老人拍开了夏金的手,整理好衣服,“大不了我不吃你那点心了。”
气的心肝疼,要不是芝麻饼被老头吃下去,夏金指定扒着他嘴巴也要掏出来。
不知道这些言论在村里头传播了多久,有些虚无缥缈的事传着传着就有头有尾了,跟真的一样,反正就是看热闹不闲事情大。
要是造谣落在他们的头上,保准一个跳的比一个高。
夏金不清楚李怀书知不知道这些事情,他去挑水的路上会不会遇到故意说闲话的人,仗着小傻子什么都不懂的抱团嘲笑他。
赶回家的脚步越来越快,夏金心中无端的焦急,她自认为是这世上和李怀书最亲近的人了,也是算得上了解他的了。
自己都没说小傻子的不好,小傻子又没吃他们喝他们,凭什么指指点点。
屋内没找到李怀书,小狐狸也不在垫子上,夏金心一凉,难不成李怀书躲起来了?
就在夏金慌乱之际,李怀书从后院走了出来,眼眶红红的,仿佛受到了天大的委屈。
心软的一塌糊涂,夏金连忙道,“那些人说的话你别往心里头去,不过是一些嘴巴臭的怨夫,整日里不干好事,乱叫舌根的。”
李怀书鼻尖都是粉红色,把怀中冻的硬邦邦的衣服举起来给女人看,“夏金,呜,硬。”
上下打量了小傻子,确认只是因为衣服被冻硬了才难过的,夏金松了一口气,“没事,待会生炉子放旁边烤着,不到一晚就干了。”
吃了定心丸的李怀书抽了抽鼻子,大口的吃着她带回来的食物,要把刚才难过的情绪补偿回来似的。
虽李怀书暂时不知道这件事情,可夏金也不想在这里生活了。
村里头的人朴实却也容易被人煽动,说风就是雨的,一旦有谣言传出来就算是长了八百张口舌,也无法去说清楚李怀书的无辜。
外头天黑了下来,吃过饭后早早洗漱上了床,两张床之间是燃烧的炉火,跃动的火舌映照在夏金的侧脸,忽明忽暗。
她一直固执的守着这座屋子,里面充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