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选财权?”
花流朱身体前倾,离晚云灼更近了一些:“我族资源丰沛,比起人族来说,是优势。”
“可兵力不行。”
“我以资源,换取人族兵力——”
“那不就是两者都有了么?”
接着,他唇瓣几乎未动,气音从齿缝中推出来,仿佛一阵若有若无的风:“既然都有了,花辞镜还怎么跟我比?”
说完,他看了晚云灼一眼,重新站直身子,等着她回复。
晚云灼回视他。
尽管在意料之中,但难免有些惊讶。
这花流朱,今年才十五岁,但举手投足之间都十分老成。
上一次见他,还是没有分化的小鲛人;今日一见,已是一个机关算尽、野心勃勃的小少年了。
“我答应你,只要鲛人不先生事端,我绝不对你们动手。”晚云灼的头离开树干,也站直了,正色回应花流朱。
“不过,还有一个条件。”
花流朱眉目凝重,认真听。
晚云灼道:“盯着花辞镜,将他行踪传递于我。”
花流朱面露难色,脱口而出:“这可不好办。”
见晚云灼眉尾一挑,他忙道:“我想法子。刚好他的随身宫女死了,是该换新的。”
晚云灼的嘴角满意地弯了一下:“聊完了?”
花流朱先是“嗯”了一声,犹豫片刻,又问:“你身为人皇,为何和魔族在一块?”
他指的,自然是墨无疾。
晚云灼淡淡道:“我能跟鲛人合作,自然也能跟魔族合作。”
花流朱忍不住质疑,“合作?”
他俩看起来,不太像仅仅只是合作关系。
正事说完,晚云灼没兴趣聊私事。
她没有搭理花流朱,朝墨无疾走去。
浓郁夜色中,墨无疾还坐在方才那个矮平石块上,一腿下垂踩地,一腿屈起,踩在石块上,手松松地搭在膝盖上。
似乎是身上散发出的戾气太过浓郁,月光都绕着他走,面部隐匿在黑暗中,看不清其神情。
他像一个巨大的塑像,一动不动地凝在那里。
晚云灼走过去,刚要开口,就听见他不咸不淡地开口:“聊得很开心?”
晚云灼顿了一下,似乎察觉到他语气中带着一丝一闪而过的幽怨。
她快速观察了一下墨无疾那毫无表情的漂亮脸蛋,斟酌后还是拿不到墨无疾在想什么。
于是就事论事地如实回答:“嗯,还行。”
墨无疾:。
他沉默半晌,开口:“这么开心,怎的不多聊一会儿。”
听上去,真诚的语气中,夹杂了一丝阴阳怪气。
晚云灼稍稍思忖,感觉墨无疾可能是误会了。
于是她道:“你放心,我只是希望我们下界三族能友好相处,绝不会联合鲛人来对付魔族。”
墨无疾盯着她,眸色变幻莫测。
谁想问这个了?
那乳臭未干的小崽子对她的爱慕之意,就差明晃晃地写在脸上了。
她看不出来?
晚云灼指了指墨无疾所在的石块:“你不睡的话,就让给我,我困了。”
墨无疾唇线平直,脸颊的肌肉紧绷,没说话。
晚云灼能察觉到,这喜怒无常的狗魔头是又炸毛了。
但不知道为什么。
她一向都不跟他计较,于是转身,准备另寻一处休憩的地方。
突然,她的手腕被拉住,身子后仰,整个人猝不及防地往后退了一步。
她顺势借力转了个身,刚好正面对准墨无疾。
一件宽大而带着温度的外袍落下,将她整个人罩在里面,隔绝了林间的凉意和浊气。
她还没反应过来是什么情况,就被墨无疾摁着肩膀,坐在了石块上。
她抬头看去。
墨无疾把外袍脱给她了,身上剩下一件薄薄的黑色里衣。
里衣不知是什么材质,十分光滑柔软,紧贴皮肤,勾勒出男人健硕宽阔的胸膛。
线条流畅利落地往下走去,到腰间赫然收紧,束出一道紧实有力的窄腰。
晚云灼嘴角一弯。
她拉着外袍,将自己裹紧,不客气地躺倒在石块上。
许是施了什么法术,这衣袍十分柔软,躺在里面,就像是躺在软塌上一般舒服。
她轻轻嗅了嗅,没有任何味道。大概是这狗魔头洁癖太严重,一天施个百八十次清洁术。
晚云灼冲墨无疾眨了眨眼:“多谢。”
墨无疾冷着脸,垂眸,发现晚云灼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看。
于是没好气地问:“看什么。”
晚云灼认真道:“你板着脸,也挺好看的。若你生在人族,第一美人的名头,当落在你头上。”
她将自己裹得密不透风,只露出一张巴掌大的小脸,杏眸漆黑清透,红唇如樱,嵌在瓷白的脸蛋上,一本正经地说着真诚的赞美之词。
扛不住。
墨无疾完全扛不住。
他生硬地移开视线,背对着晚云灼,曲腿坐下,后背倚靠她所躺的石块上。
硬邦邦地甩出四个字:“睡你的觉。”
紧接着,他唇角微微上扬,旋即下压。
脑海中一直不断回荡晚云灼那句“挺好看的”。
过了好一会儿,墨无疾突然瞳孔放大,整个身体骤然僵直。
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