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伊禾沉迷画饼干,烤了一盘又一盘,彻底画上头。
陈妈不得不制止,叫她先去洗手准备吃饭,剩下的可以晚饭后再画。
长条的八人桌摆得满满当当,正中央一排是各色的鲜花,餐垫也被换成了手绘的圣诞风。
梁序之收了平板过来,很自然地坐在钟晚旁边的位置。
热红酒来不及煮,除了他面前是威士忌,其余人都将就着先喝果汁。
庄伊禾很真诚地邀请陈妈跟他们一起,但陈妈不肯,很有分寸地不掺和主人家的节日聚会,端着几盘食物上楼去。
晚餐时,梁序之一如既往地沉默寡言,基本都是庄伊禾挑起话题,钟晚陪她聊。
起先在说电影和电视剧,后来过渡到大学生活。
庄伊禾笑说:“我上学期参加了社团,做动画的,但大家都太忙,一整个学期过去,总共就有过两次社团活动,其中一次还是聚餐。”
“我哥大学的时候什么社团都没参加,我原本以为他们文学专业的,会有那种诗歌社团,像《死亡诗社》里一样,因而找个山洞打着马灯一起读诗。有吗?”
梁序之掀起眼皮,淡声:“嗯,好像是有。”
一群追崇浪漫主义的年轻人,他没心思加入。
庄伊禾笑:“但你没参加。”
她又看向钟晚:“钟晚姐,你大学的时候参加了什么社团吗?应该不会像我哥一样,什么都没参加吧…”
钟晚放下和烤火鸡作斗争的刀叉,应道:“我参加过话剧团。”
“哇。”庄伊禾也是这时才知道,很感兴趣的样子:“原来你大学的时候就开始演戏了。你演过什么角色啊,还有视频吗?”
钟晚犹豫片刻,还是拿出手机,找到她戏剧节那场表演的录像,划到中间的一段,递过去。
“有。”
庄伊禾拿着她的手机看了几分钟,笑着说:“你演的是机器人啊,造型好好看,好科幻的感觉。”
钟晚将手机拿回来时,还是礼貌性给身边的男人也递过去。
梁序之没接,低头看了十多秒,勾了下唇,但未作声。
钟晚抿抿唇,将手机熄屏搁一边。
满桌子的餐品,三个人吃了连十分之一都不到。
后来梁序之的手机响起,他挂断一次,对面又打过来,他便起身,让她们先吃,上楼去处理工作。
庄伊禾叹了声气:“我哥总是这么忙。”
钟晚笑了笑,随口道:“在其位谋其职吧,没办法的。”
庄伊禾给她递了一块馅饼,“还好钟晚姐你理解他,一般人真受不了他这样。之前他一年来澳城看不了我几次,十顿饭里还有八顿饭都提前走。”
钟晚不知道能说什么,埋头去咬那款百果馅饼。
她哪敢有意见,何况普通亲人、情侣间介意的,诸如工作忙、吃饭提前离席这类,对他们而言压根都不能算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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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餐后,陈妈整理了厨房和餐桌,庄伊禾又拉着钟晚开始煮热红酒。
两人都是第一次捣鼓这个,庄伊禾又不让陈妈插手,宣称要享受diy的乐趣,做成什么样算什么样。
钟晚买的材料不少,最后做出了一大锅外加一小锅,满屋都是馥郁的果香和酒香。
庄伊禾先尝了一口,抬起头:“味道不错诶,感觉比我同学煮得还好喝。”
钟晚也试了试,点头认可:“我也觉得不错。”
庄伊禾把单独的小锅放进托盘,又搁了两只玻璃杯进去,推推她,轻声道:“钟晚姐,不然你给我哥也送上去吧,让他也尝尝?”
钟晚愣了下才说:“好。但也不用端一锅吧…”
庄伊禾靠在流理台边,笑道:“喝热红酒,就是享受这种从冒着热气的锅里盛到杯子里的感觉。”
说着,打了个哈欠,“我今天起太早,也差不多要睡了。圣诞节还没结束,你们也好好过会儿二人世界吧。”
庄伊禾的好意,钟晚不知该感谢还是该无奈,只好端着那托盘上楼。
梁序之房间的门虚掩着,她经过时就看到有光透出来,不用再猜他在哪间屋子。
钟晚背对门进去,转身,看到他正在桌前,深灰色的笔记本电脑打开着,房间灯光依然很暗,屏幕白亮的光将他的面容映得更具冷感。
闻声,梁序之也抬头。
钟晚将托盘放在他书桌的空位,从善如流笑道:“我和伊禾煮的,已经试过了,还行,你要尝尝吗?”
“你都拿过来了。”
他拿起金属勺,慢条斯理地盛出两杯,没像庄伊禾那样,装杯也讲究美观,各种水果香料也要盛进去一样。
现在桌上这两杯,只有暗红色的酒液,晶莹剔透,在台灯下腾着热气,周围也逐渐弥漫开酒香。
梁序之端起来,抿了一口,眉头微蹙,问她:“用什么酒煮的。”
钟晚顿了一下,才出声:“…没看牌子,在超市买的,圣诞折扣,399五瓶。”
梁序之倏地笑了,看着她说:“上次给你的卡,陈妈说你没拿。地下室里应该也有不少现成的红酒。”
钟晚知道他的意思,慢吞吞解释:“不是我要省钱。网上的教程说,新手做这种热红酒不适合用名贵的酒,就要平价一些的最好,不然一加热酒精挥发,再用这么多水果香料调味,味道反而容易怪。”
梁序之没再说什么,唇畔仍有很淡的笑意,朝她招了下手。
钟晚绕到书桌后面。
椅子只有一把,他也没有让她再去搬的意思,她斟酌